迫切第三十（一）（1/2）

江水滔滔，不知何时风乍起。小船飘摇，离岸似无归期。

禧恩远远望着奇雅，露出心安的微笑，星夜转身跳向小船，撑桨而立。

奇雅快步走向禧恩，笑道：“让你担心了，不知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么？”

禧恩点头，转身看向星夜，道：“把人请出来吧。”

星夜慢慢走向船尾，伸手将暗仓打开。

奇雅好奇望去，却发现船尾不知何时已经藏着一个老人。

星夜将那人夹出小船，站在瑶琳面前。

难道，这便是美人盼的东主？奇雅不由上下打量起那老人——他的确已经算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就算是孟大站在他的身边，也不见得比他更显苍老，头发稀疏的在头顶只是盘个发髻，须发皆白，眼角低垂，也许是数日的颠簸，老人的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

禧恩看了瑶琳一眼，却转而对吉言道：“你曾经见过美人盼的东主，自然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吉言点头，看向瑶琳，道：“他的确是方天青。”

瑶琳点了点头，将一个织锦的袋子递给了禧恩，道：“既然如此，我决不食言，这是一百三十一万两黄金的兑票。”

禧恩接过织锦袋子，指尖划过十三张兑票，一种熟悉的纹路让他觉得心安，他自己仿佛也不敢相信，纠缠了三年的兑票，竟然在这样的机缘之下，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一种沉重油然而生。

奇雅慢慢走到禧恩身边，伸出一只手，拽了拽禧恩的袖子，唇边露出一抹浅笑，“我们走吧——”

禧恩点了点头，任奇雅挽着自己的手臂，踱步上船。

这世上的事有时就是奇怪，心中也许觉得沉重，但脚步却不知为何轻快，一种脱离的快意让禧恩突然觉得世事美好。

星夜跳上船头，船桨击水遏浪，小船已离岸。

“突然了却了三年前的一桩旧事，也算是可喜可贺了。”奇雅轻声呢喃，她知道身后小岛渐行渐远，却终不愿回头。

禧恩重重的点头，叹息道：“脖子上悬着一把别人手中的匕首，总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现在匕首在你的手中，却为何也不见你高兴分毫呢？”奇雅皱眉道。

禧恩摇了摇头，却只是回以苦涩的微笑。

奇雅伸出手，想要拍打禧恩的肩膀，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走出了船舱。“星夜，我想要回去，你能不能送我一程。”她急急道。

星夜一愣，忙看向正走出船舱的禧恩。

“你有东西忘在那边了么？”禧恩皱眉道。

奇雅摇摇头，道：“只是有几句话忘在那里了。”

禧恩看了看奇雅，却了然的点点头，他向星夜摆摆手，示意他调转船头。

小船靠岸，瑶琳却早已站在岸边，吉言和那个老者早已不知去向。瑶琳就站在那里，仿佛他已经站了很久，就像是早已知道奇雅一定会回来一般，等在那里迎接着远方的客人。

瑶琳伸出手，将奇雅拉到了岸上，而后看着她，笑道：“我想你还有些话没有问出口，应该不会这样轻易走掉的。”

“你这样在岸边等着我，着实让我觉得受宠若惊，看来今日不论我要问什么事情，你都会如实相告的吧。”奇雅讥笑道。

瑶琳点点头，“只要你能够想到的，我都很愿意回答你。”

奇雅转头，看向禧恩，向他温和的一笑，道：“你先回去吧，等下我会想办法离开的。”

禧恩本想等在那里，却看到奇雅的笑容，不论是谁，都已明了那笑容中的坚持和勇毅，他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和星夜便离开了。”

奇雅觉得心头一阵温暖，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古琴交到了禧恩的手中，喃喃道：“这把古琴，你一定要帮我收好，我回去的时候便找你要回来。”

禧恩点了点头，走入船舱。

此时，星夜慢慢撑船，小舟再次飘荡着离开了水岛。

瑶琳一路引领，二人前后走向茶花深处。

杯中绿茶，一叶一芽，茶汤清滢，香气飞扬。

小楼之上，相对而坐，远望凭江，锦绣花香。

“你为什么不想要杀了我呢？”奇雅突然开口，却不想早已咄咄逼人，“或者，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不愿意再找到杀手去伏击我呢？”她突然伸手，从衣袋中拿出了织锦的钱袋，江南金针坊的绣工天下无双，一条锦鲤仿佛已要跃出奇雅的手心。

瑶琳低头看了看那织锦的钱袋，却摇了摇头，道：“这东西并不是我的，而且我也并不认识用过这东西的人。”

“这与你刚刚交给禧恩的钱袋，分明都是金针坊的绣工。”奇雅一愣，摇头道：“除你之外，我想不出会有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