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婚宴（1/2）

四个人一起出现在酒店，是新娘子邱姝童始料未及的。她踩着银色的恨天高，穿着大长摆的婚纱站在门口接着客人。南方的冬天是鞋子里湿了的袜子，让人无法忍受。她在露肩款式的婚纱外裹了白色的人造皮毛，好歹能让她觉得暖和一些。

她有点恨为什么选择在冬天结婚。

婚庆公司选了一副她并不喜欢的婚纱照，用不同的鲜花包围着，摆在了门口。婚礼是她的新婚丈夫一手操办的，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就连婚纱都是选过了一轮，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而已。

“怎么？”她看着刘小兆和尤泛泛，脑子里面带着疑问，想着改了名单让这对分了手的鸳鸯分开列席的自己还真是没事找事。

邱姝童笑着招呼他们说:“来了啊。赶紧进去吧。”

四人进了大厅，大厅的门口排了一排看板，贴着红色的纸，用金色的漆写了每一桌客人的名字。许多人扎着堆找自己的名字，这让尤泛泛想起高三时候，每次考试结束后，扎堆看学校贴的排行榜时候的情形。

“你们俩在19桌。”张晗先看到她俩的名字，排在了19桌的最前面，而自己和刘小兆的名字却并不在列。他一下就想到一定是特意分开了。

“啊，在这里。”刘小兆指着自己的名字，他和张晗被安排到了13桌。

他们又看了桌子的排位，在各色的人的裹挟下，尝试找到自己的酒桌。

这婚宴的排场很大，礼堂是长方形的，顶很高，垂着几盏开着的水晶灯。从礼堂最后方看过去，五十几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大圆桌排在两侧，礼堂正中间的高台上铺着长长红毯。待会儿邱姝童就会和她父亲一起走过那红毯，她的手会被正式地交到另外一个男人手上。

桌子安排地有些拥挤，虽然这个礼堂非常大，但是要塞下五十多张圆桌还是有些吃力，更何况在两边还要留下传菜的走道。

四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圆桌，坐了下来。这州市的风俗和宁市有些不同，如果请柬上写的开席时间是六点，那六点半到差不多，因为大概七点半才会真的开席。所以四人坐下的时候，入席的人并不是很多。

刘小兆的13号桌在她俩桌子的正前方，尤泛泛正对着刘小兆的背。

“怎么样？”卢玲玲脱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她把手包放在了椅背前。

“还能怎么样？”尤泛泛没好气地回答着，她摸着白色桌布的边缘，大概是经常清洗，已经有些磨损。

杯盘已经放好，冷菜也已经上齐。穿着酒红色大衣的服务员，一个桌子一个桌子地收着桌子中间的花篮，腰间别着的对讲机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卢玲玲转着桌子上的圆盘，把喜欢吃的菜转到自己面前来。虽然这么做意义并不大。

舞台大概有二十米，幕布上放着两人的照片，除了婚纱照还有生活照。配着轻缓的音乐的还有两人录的音，无非就是两人如何相识，如何感激对方。

卢玲玲很是不屑这种造出来的假相，还不是给别人看的，她想。

“死心了吧。”卢玲玲对着尤泛泛说，“人家都已经又分手了。”

她说的是刘小兆。

“相比之下我真是寒碜地可怜。”尤泛泛嘲笑着自己。

“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啊。”卢玲玲转念想到白夜，“我身边刚好有个好资源。”

“真的？”其实尤泛泛也只是随口说说，她并没有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难道女人一定要有男人才能活下去吗？

“嗯，他爸妈跟我家是朋友。小时候经常来往的，不过后来就一般般。他跟我一样大，本来在德国学的法律，最近才回来。诶，对了，他也在鸿博耶。”卢玲玲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面想到的是那个叫做西西的女孩子。

“这么巧，或许真的可以呢。”

“那我介绍你啊。”

“长得帅吗？”

“还行吧。”

“我随便说说啦，你还当真。”尤泛泛对这个男人并不感兴趣，她看着刘小兆的后脑勺，他已经脱掉了黑色的外套。只穿着毛衣。还是那么瘦，她想。

“尤泛泛！”

和刘小兆在一起，两人都已经成年了，虽然尤泛泛对人事总是懵懵懂懂，对男女之事也谈不上有什么想法，可还是和刘小兆发生了关系。

刘小兆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原本相信着的尤泛泛现在突然开始怀疑起这个说法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