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潮汐(1/2)
卢玲玲上了三楼,又换了一双鞋才进了爸妈的卧室,这卧室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卧室里有一个房间,是卢爸爸的书房。
“唷,这不是玲玲嘛,都长这么大了。”白叔叔先看到卢玲玲,卢爸爸也转过身来。
“嗯,叔叔好。”
“哎,哎。”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什么说的就出去吧,我跟你叔叔还有话要谈。”卢爸爸冷冷地说,声调没有一点波澜,似冬日的寒潭。
“没有,那我先下去了。”卢玲玲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爸什么时候这么老了?
“白叔叔,那我先下去了。”
“哎,哎,好的,好的。”白叔叔似乎也老了不少。
卢玲玲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手机震动了两下,原来是尤泛泛的信息,看来她今晚又要留在公司了。
“注意身体。”
“嗯。知道了。你记得给六七换尿垫。”
“嗯。”
卢玲玲回到自己的房间,楼下时不时传来笑声。她看着凌乱的梳妆台,生了收拾的心。说也奇怪,自从住到了尤泛泛家,有时候看到乱的地方,也会忍不住收拾了。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大概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吧,如果特别整洁的地方,有那么一个不和谐的地方,看着怎么都会难受。
长长的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杂物间,卢玲玲很久没来这个房间了。那里堆着很多收拾出来的杂物。打开灯,杂物似乎比印象中的要多许多。原来不知道去哪儿的跑步机在这里!
右手边的置物架上放满了箱子,有些箱子上用马克笔写了字,有些则没有。最高的那一层,小时候的自己要垫上点东西才能够到,现在踮着脚就可以了。那里放着一个牛皮纸盒,这纸盒里都是卢玲玲的回忆。
卢玲玲将这尘封已久的盒子拿了下来,掸了掸灰尘。她打开盖子,一块蓝色的应援毛巾覆在最上面,边缘洒落着闪闪发亮的各色的串珠,这些小宝贝都是卢玲玲自己缝上去的。她曾经带着这应援毛巾去机场接自己喜欢的偶吧,这毛巾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对卢玲玲礼貌地笑了笑,不可避免地击穿了她的心脏。
“他在对你笑哎,真是大发!”一起接机的小伙伴对着她说,既羡慕又开心。
自此之后,这毛巾就被卢玲玲奉若神明,看演唱会、参加签售会、接机、线下应援会成员聚会,她一次不落地带着。
她刚要掀开这毛巾,想了想还是没揭开。她把纸盒的盒子盖好,放回了原处。
就让它覆满灰尘吧。
卢玲玲回了房间,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别墅。自从她住进这别墅后,对面就一直有人搬进搬出,最短的住了不过几个月。真是邪门。
二楼的窗子开着,白色蕾丝窗帘随着风舞动着腰肢,光也从那间隙透出来,忽明忽暗。有人来关了窗户,又关了灯。一切归于黑暗。
不知道这次对面住的又是什么人。虽然是邻居,但这左邻右舍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打算去认识。
小时候住在乡下的奶奶家,左右人家经常互相串门。夏天的时候,只支个小桌子在门口吃饭,邻居会有人会拿着碗过来,说自家今天米饭煮少了。卢玲玲就屁颠屁颠地去厨房给人家盛饭去。
吃完饭,拖出个摇椅放在门口。爷爷总穿着白色背心,躺在那摇椅上晃啊晃,手里还拿着蒲扇给自己扇风。而奶奶则会拿出几个可以折叠的小板凳,隔壁的婶婶就带着儿子过来跟奶奶说话。
院子中央有一口井,打上来的水凉凉的。奶奶用这水泡上个大西瓜,再切了片放在塑料盆里。卢玲玲一个人能吃上好几片。隔壁的小哥哥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偶尔也带几个苹果桃子,一起湃在那井水里面。
两个孩子吃了瓜,就站在摇摇晃晃的玻璃灯泡下面,比谁的籽儿吐得远。他俩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豌豆射手似的,鼓着个腮帮子突突突。
如果有蚊子,奶奶就点上一盘蚊香,各人拿着个蒲扇赶那蚊子。凉风习习,卢玲玲一边啃着瓜,一边听着婶婶奶奶聊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耳边偶尔还有爷爷打呼噜的声音。对了,还有树叶的飒飒声,青蛙的呱呱声。
这是夏天的夜晚给自己留下的美好记忆。
只是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好些年了,那乡下的屋子也早已经空着没人住了。
卢玲玲也再没回去过,也没再见过这些邻居们了。
“去年我回去,你们刚穿新棉袄。今年我来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你们可记得,池里荷花变莲蓬?花少不愁没颜色,我把树叶都染红。”卢玲玲低声唱起这首歌来,到底在哪儿听到的已经不记得。
“新棉袍。”突然冒出来的话,把卢玲玲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白夜站在身后。
“啊?”什么鬼啊。
“是新棉袍,你们刚穿新棉袍,不是新棉袄。”
“啊?喔。”呵呵哒。
“你唱歌还是这么好听。”听不出来是赞赏还是嘲笑的语气。
“哈?”到底搞什么啊?
“上学那会儿,音乐老师总让你上台去唱歌啊。”这事儿他也记得。
“哦,是喔。”
“那什么,其实吧,我妈跟你妈在下面商量着撮合我们俩呢。我在下面太尴尬了。”白夜挠着头说,似乎很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习惯就好。”靠,又这样。
“要不我们出去吧,我认识一家很不错的酒吧,要不要去看看?”
“你这是邀请我吗?我可先说好,我对你可没兴趣。”
“当然,我只是待在这里太尴尬了。拜托你救救我,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搬出去了,你就把我放在那家酒吧就好,然后你就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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