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看不见的天花板(1/2)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是卢玲玲的短信铃声,这是游戏里一个角色哼唱的声音,很是可爱。
“你还玩那游戏呐?”
“早不玩儿了,铃声一直没换。我妈让我赶紧回去,说有什么大事儿。”
“你妈还给你发短信呐?”
“偶尔抽风大概,我去回个电话。”
只一会儿卢玲玲就回来了:“我妈只说有急事,也不告诉我具体情况,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嗯,那你回去吧。”
“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这么急,你剪好了给我发个照片啊。记得多喝水,你看看你那眼睛,没事儿的话我再过来。”
“嗯。去吧。”
尤泛泛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什么,只是想着跟父母好久没联系,有些想念,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独立惯了,父母也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没什么事情不会主动找尤泛泛,父母,自己,还有哥哥四个人建了一个聊天组,却没有一个人说过话。
剪完头发,尤泛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恍若回到刚上大学那会儿,那时的自己还很青涩,带着对人生的期许踏入大学校门,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充满希望,连剩下的人生时间手表都走得比别人慢。不知不觉间,已经七年多过去,离那时的自己竟然已经那么久了,她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长进,只是希望已经被无望替代。
工作已经进入第四个年头,尤泛泛还没有尝试过跳槽,就这么一直待在同一家公司,从一个小兵变成了项目组组长,从她手下带出来的人也已经好几个了。作为一个女技术民工,她虽然拿着不错的工资,公司名字父母说出去似乎也觉得脸上有光,然而,渐渐地,她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算不得惶恐,但温水煮青蛙的自己,也还是想着或许再努力一把向上一个阶层。阶层?没错,就是阶层。在大公司里面,想要上一个层次是多么困难。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处事,人脉,和,性别。女技术民工才是这个食物链最底端的生物,别人是玻璃天花板,而对于她们,是玻璃桌面,玻璃门,玻璃窗台,玻璃房子,突破不得。很多人到了这一步就转去做了人事或者质量这种所谓的更适合女性来做的工作。虽然尤泛泛并不觉得人事或者质量是不被尊重的工作,或者那只是人生无奈的第二选择。但她也不认为那是自己的出路。然而,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在大公司的自己,仅仅是这庞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罢了,每天在制定好了的范围里重复做同样的事情。
有段时间,某公司大规模清退三十四岁以上员工的消息传的甚嚣尘上,尤泛泛计算着自己在公司眼中还有几年的可贡献量,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是不是到那个时候,公司就会像丢垃圾一样丢掉自己。但是,尤泛泛又觉得公司本身就是逐利的,如果它认为你的竞争力不够,完全有理由丢掉你。可大公司不近人情的一点就是它只要求你做螺丝钉,不需要你拥有其他的技能的,或许有一天机器人也可将自己取代。到那一天,公司一定会果断选择机器人,而不会选择质量参差不齐,干多了会累,经常对工资不满意的人类。而作为螺丝钉的尤泛泛所有的时间被充盈,根本没时间也没有动力再去提升自己。
尤泛泛计算着如何提升自己,但没有一点儿头绪。每天都接触的东西下了班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不想承认的是,尤泛泛已经失去了激情,也失去了探索新事物的想法。
或许可以指望婚姻来让自己进入另一个阶段,很多人也是这么做的,在事业上无所突破那就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去,但尤泛泛无意于此。虽然和刘小兆在一起快四年,但家里人从未催促过结婚这件事情,自己也想着顺其自然。但,怎样都没有结婚的打算,每当要思考这件事情就总不愿意想下去,不是不想要结婚,也不是想要结婚,而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人生中。如果能够一辈子都不结婚就好了,尤泛泛是这样想的,而且不仅是自己,不仅是自己不结婚就好了,而是这个世界都不结婚就好了。
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刚在一起的头一年,尤泛泛很笃定自己是要和刘小兆结婚的。和自己的初恋结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而且他们俩都是对方的初恋。事实证明当时的自己真是傻瓜。
而刘小兆呢,也不是没和他说过这件事情,但他总是没等尤泛泛表达自己想法时,就说男人总是事业稳了才想家庭的,他打算事业再上一个台阶,没那么大压力的时候再考虑结婚这件事情。他也从没主动说过家里人的想法,尤泛泛也没有想要知道的打算。
这样的状态算是正常吗?尤泛泛有点疑惑。只是到现在这个疑惑也不用去解开了。
刘小兆的父母各自有自己的公司,家里也有其他的产业,虽然说不上大富之家,但也远远不是小康之家所比。刘小兆并不愿意在父母的庇护下工作,他没有选择留在家里,而是独自一个人去了安市发展。尤泛泛曾经和刘小兆一起去见过她父母,他母亲很是温婉,没有一点儿强势的气息,父亲也很温和,没有什么架子。刘小兆还有一个哥哥,在名校念着最好的专业,毕业后去了美国深造,留在了华尔街工作。刘小兆当年以几分之差与清北失之交臂,没有选择复读,而是来到了第二志愿的学校。这样才遇到了尤泛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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