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滴血认亲（2/2）

“我有办法。”

“大小姐，你把它给我吧。”

他看到了站在房梁上的龙神卫，他知道司夏受了什么样的伤。

“容丫头，给他吧。”

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边，听到两人对话的荀老将军突然出声。

苏倾容终于抬头，将怀里抱着的司夏小心翼翼地捧到寅将军面前，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寅将军神色郑重地接过。

只要冯神医还在京城，就一定能救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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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中。

皇帝坐着龙椅上，面无表情。

冰凉的地上依次跪着荀昱、苏倾容、荀老将军，还有端王。

“你们该当何罪？”

皇帝不紧不慢地开口，淡淡的声音却给人以极强的威压。

“无罪。”

苏倾容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漠。

经过之前的那些事，她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容儿！”

苏昱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紧张地小声提醒。

苏倾容沉默不语。

“父皇，这些叛臣连夜逃出大牢，论罪当斩！”

端王忍不住抢先开口。

皇帝微微眯起双眸看了他一眼，“皇儿，稍安勿躁。”

不过一个早晨，那些原本关在牢房里的大臣都被端王以叛逃罪当场射杀。

他心中对端王的擅自出手很不满，对这个儿子隐隐有了戒心。

端王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点？

端王抬头就看见皇帝有些不满的目光，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颅不再说话。

朝堂上的氛围因为皇帝的神色莫测变得紧张起来。

皇帝又低头将沉沉的目光压在苏昱等人身上，苏昱心中一惊，低头默不作声。

“西戎大王子昨日派人送来降书，说明前因后果。此事荀老将军确实事出有因，并非叛国。”

荀老将军猛地抬头看着皇帝，浑身上下激动到颤栗，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苏昱也激动起来，面上露出狂热的喜色。

“父皇——”

端王惊呼出声，厉声争辩。

“那些通敌信件又作何解释？一定是荀钦和西戎大王子里应外合，西戎大王子才写降书会来救他！”

皇帝淡淡抬了抬眼皮，“那些信件，不过是有心之人胡编乱造而已。”

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端王，将端王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句“何人编造？”生生压了回去。

端王掩藏在宽大衣袍下的手紧握成拳，他看懂了父皇眼底的意思。

父皇在警告他，若是他再不识趣，就会怪罪于他。

他做的那些伪证，明明没人能够查出破绽。

但是只要父皇心中想救那些人，没有破绽也会出破绽！

端王心中闷着一口气，却又无处可发。

荀钦和苏昱两人连忙磕头，“谢主隆恩！”

皇帝将目光依次从荀老将军和苏昱两人身上挪开，落到了苏倾容身上。

后者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只是有些神思恍惚。

她在担心司夏。

朱雀台的临危不惧，京兆府的大义凛然，这个少女的表现很出色，他不由有些欣赏。

可惜他不能留她。

“不过，苏倾容劫狱罪不可恕！”

皇帝再次开口，话锋却是直指苏倾容。

在天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劫狱罪等同死罪。

苏倾容猛地回过神，意识到刚才皇帝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皱起秀眉，抬头目光直视皇帝。

她刚想出声反驳，苏昱就已经抢先一步跪挡在她面前。

“陛下，情况紧急，容儿她也是迫不得已！请您——”

苏昱咬了咬牙，硬声道：“请您看在她也是皇室血脉的份上，从轻发落！”

皇室血脉！

群臣震惊，苏大人是不是急糊涂说错话了？

苏昱一副彻底豁出去的模样，心叹现在只有这个方法能救容儿了。

在皇帝身边呆了多年，他深知皇帝的习惯。

皇上一向喜欢权衡，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假如这边他刚捞上来一个人，那势必要有一个人被扔下去。

他和荀老将军刚刚脱罪，如果不说出容儿的身世，皇帝今日必定不会放过她。

“容儿她非我亲生，而是您当年留在苏府的骨血，这个事实微臣也是前不久才得知。”

苏昱跪在地上，垂头丧气，语气分外沧桑，一五一十地讲述当年发生在苏府的不堪过往。

皇帝眸子微眯，审视着苏昱，思考着他话里的真实性。

那年确实是发生过这么一件事，那个美貌的哑婢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末了，苏昱叹了口气。

“如若陛下不信，可当场滴血认亲。”

苏倾容一直跪在苏昱旁边，腰背一如既往地挺直，神色冷淡，丝毫不见喜悦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皇室之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京华公主的虚伪自私，端王的阴险狡诈，皇帝的忠奸不辨。

想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她不由有些恶心。

皇帝突然出声，打破一室寂静，“拿碗水来。”

身边的李公公立刻会意，带着小太监端了一碗水上来。

一只巴掌大的白色瓷碗，里面晃荡着澄澈见底的清水，在众人面前一步一步地呈到了苏倾容面前。

苏倾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任凭小太监用刀片在她食指上划了一道细小的血口。

嗒——

血珠从指间滚落，跃入了水碗之中，妖艳得触目惊心。

小太监紧接着又捧着碗凑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碗底的血滴，将手向上一抬。

李公公立刻上前托着皇帝的手臂，一旁拿着刀片的小太监凑上前，壮着胆子在皇帝的手指上划了一下。

嗒——

又是一声撞击。

众人不由自主地往碗里瞧去，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碗中的那两抹红之上。

靠近了，又远了，又靠近了……

那两滴血球在水中游移，时近时远，抓挠着众人的心。

似乎受到了对方召唤与吸引，那两滴血球终于同时向对方靠近，在众目睽睽之下融合到了一起。

满室寂静，静可闻针落，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跪坐在地上，依旧宠辱不惊的苏倾容，上下打量着她。

众人这才惊觉，这个女子身上一直蕴着一股皇室天生的高贵与从容。

苏昱转眼看到一旁瞠目结舌的端王，幽幽开口。

“这也是容儿逃婚的原因。”

因为她和端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结合有违人伦。

皇帝上下打量着苏倾容，后者一脸漠然，但他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些欣喜。

他的这几个子女当中，怕是只有苏倾容最像他了。

镇定，果敢，无惧，冷傲，他年轻之时也是这幅模样。

“那就封为容华公主吧。”

皇帝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