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龙凤（2/2）

“皇上心里也没底，想着都这样了，有一分生机也要试试。医女们将剩下的药丸都化成了水，一点一点给您灌进去了。结果这一试倒有了起色，娘娘下头的血止住不说，脉象也平稳了。产婆们使劲了浑身解数，到底将小皇子掏了出来。”

桂姑姑说到最后，脸上才又带了笑：“太后娘娘原本勃然大怒，斥责皇上为了您，罔顾礼法不说，连能够继承皇位的龙种都不要了，天下社稷也不想要了。好在最后，瞧着生了一位小皇子，一时也高兴了，对皇上要当堂立储的旨意也没有反驳。”

六娘听完，这才知道那日生产时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她叹息道：“如此我可是承了母后的大恩了。若不是母后来了，真让陈清将我第二个孩子绞了，我这辈子都不会饶他的！”

桂姑姑道：“皇上待您一片真心，您可不能再和皇上闹脾气了。您不知道，这两日您昏睡着，皇上就陪着您躺了两日。”

六娘听着，只抿一抿嘴唇道：“闹脾气？哼，不知谁比谁的脾气大呢！姑姑，咱们不理他了，快将孩子抱来给我瞧！”

桂姑姑“哎”了一声，笑着出去请乳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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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操办立储的大典，满宫上下都忙作一团。

两个婴孩的名讳很快定下来了。小皇子是刚落地就立了储君的，不能按着六娘的喜好挑选，只能由陈清做主选了个“昭”字，取承宗室之意。

小公主倒是听了六娘的意思，赐一“琪”字，取琪祥安康之意。

双胎是祥瑞之兆，陈家的宗室和朝中臣子们都争相送来吉物庆贺；只是这一胞两个孩子，累了六娘不说，孩子也多遭了罪。小公主是先出来的，且是六娘自个儿生产的，身体康健无虞；那小皇子在母体中就是个柔弱的，不如小公主长得好，最后生产时还憋了许久，让产婆硬掏出来的，自然孱弱地很。

等六娘抱了小皇子来看，已是生产之后的两天。那孩子生得瘦猴一般，还没有六娘的半个胳膊长，一张小脸似个通红褶皱的小苹果。六娘瞧着可心疼坏了，抱着不撒手。

六娘忙着去哄两个孩子，四周的宫人们却知道她产后血亏，哪儿敢让她受累，忙好说歹说地劝着又让乳娘抱走了。好在那几个乳娘是早就挑选好的，还有宁国府里送过来的心腹，伺候地尽心尽力。

那边陈清白日里忙着正事，晚膳时就过来瞧她。

对着六娘，陈清是真没个好脸色。每日一来就端着大碗的苦药汁子给她灌，又因产后需饮食清淡调养身子，竟命令御膳房不准给六娘的饭菜中加盐，每日清汤寡水地给她吃。这么过了两三日，六娘稍稍恢复，才求他道：“皇上可饶了我吧，我知道是的我不对！”

六娘心知，这陈清就是个脾气硬的顺毛驴，你敢和他对着干，就等着他来报复你。可当时她也是没法子了，由着陈清来杀她的孩子，还不如叫她去死。

陈清不肯饶她，睡在她身边一句话都不说。六娘低伏做小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错哪儿了！”陈清冷道。

六娘腆着脸陪笑：“我人是皇上的，命是皇上的，我错在忤逆了您，没听您的话！您放心，今后我可一定会事事顺着您，您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陈清嗤鼻道：“我瞧着，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先吃饭吧，喏，这可是长白山上的血燕燕窝！”

六娘瞧着这一碗腥气扑鼻的燕窝汤，恼恨道：“除了腥味苦味没别的味道，谁喝得下去啊！”换了一副可怜相哀求道：“皇上，我怀胎十月吃的苦还不够多么！”

那边陈清没说话，却是又端了一碗黑浓的药粥，道：“嫌弃燕窝腥涩，就换这碗粥吧。是齐州进贡的上品黄莲熬的薏米，正好给你养气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