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罪证（1/2）

“姑姑，够了！”六娘抬手止住了桂姑姑。

“娘娘！”桂姑姑急道：“如今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吕氏不老实，咱们不如将她押进牢里，用‘虫噬’的酷刑，不怕她不招认！这吕氏死有余辜，您可不能被她哄骗了！”

提到了“虫噬”，吕盈袖果然浑身一悚。

六娘无奈一笑。

桂姑姑其实还不明白她的目的……她并不想从吕盈袖嘴里掏出什么真相，她只是想……

“你们都退下。”她吩咐道：“本宫想和吕姐姐说几句话。”

宫人们都退下了。倒是御前的张女官脚步踟蹰，她劝六娘道：“娘娘身边怎么好没个伺候的人，若这两个罪人欲行不轨……”

“张姑姑是担心本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六娘似笑非笑是看着张女官道：“张姑姑也知道她们两个是罪人？既然是罪人，便也不需要顾忌什么才人的名分了吧。难不成张姑姑还以为本宫要对吕氏屈打成招？”

张女官喉咙一梗。

她是圣上的人，凤坤宫里发生的任何事她都会报给圣上，包括今日皇后擅自审问吕才人和宫女初桃……

只是，彻查小皇子过敏之事是圣上亲口下的命令。方才听那初桃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几乎已经坐实了皇后是被冤枉的。

张女官此时还真有些惊骇，皇后被冤，当初那件事情……

怕是很快就会翻案了。

圣上下旨查证，就是应允了要给皇后一个清白的。既然如此，顺着皇后的意思让她审问这两人，也是合情合理。皇帝应该不会怪罪她没有紧紧盯着皇后……

而且——皇后若是翻了身，这后宫里怕是要变天，自己这个皇帝安插过来的钉子最好识时务，不要在这时候得罪了皇后。

这样想着，张女官无声地退了下去。六娘瞧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让这几位御前女官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或许也是一件好事。通过张女官的眼睛，陈清能够看得更清楚，也就会更加相信她。

六娘回过神，望住了面色苍白惶恐的吕盈袖。

“吕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只要肯说出来，你至少不会死在永巷里。”六娘温和地看着她：“你别怕，我不会食言的。我猜，你一定是受了华妃的指使吧？你赏赐给初桃她们丰厚的金银，若没有人支持你，你一个七品的才人，又哪来那么多财物？”

吕盈袖的身子怔住了。

“华妃？”她面露疑惑。

“将我的话记在心里，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回话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六娘淡淡道：“宫女初桃因为被华妃收买才离开了你，但她受华妃指使毒害皇长子、嫁祸皇后的罪过却无意间被你得知。你起先为了保命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但你良心难安，最终还是决定冒险告发华妃。如此，非但皇上不会追究你的罪过，还会因为你揭发有功，赏赐与你。”

说着却又是一笑，道：“如果吕姐姐忘记了，那么我只能禀告皇上，谋害皇长子的人是您自己，不是华妃了。”

如果不肯这样说，那么等待吕盈袖的，就是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过。

吕盈袖没有说话。半晌，她僵硬的脸颊动了动，低低道：“皇后娘娘只是想让我说这些？”

六娘挑眉。

“娘娘，只要您能兑现您的承诺，嫔妾做什么都行！”吕盈袖再次开口了。和先前的惶恐完全不同，这一次，她满脸焦急，仿若生怕六娘反悔。

六娘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即传了宫人进来，将吕盈袖主仆二人都带了下去。桂姑姑指了两个膀阔腰圆的粗使宫女上来，毫不客气地扭着吕盈袖的胳膊拖了出去，待转身时，却看着六娘道：“皇后娘娘，您当真觉着，吕氏这个人可信？”

六娘噗嗤一声笑了。

“可信？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能信的。”六娘面目微冷：“不过，可信不可信倒不要紧，只要可用就行。”

桂姑姑皱一皱眉头。

“可是娘娘，吕氏此女心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您想用她可是与虎谋皮啊。”

六娘叹了一口气。

“这些我都明白。”她无奈道：“但眼下境况，容不得一丁点耽搁了。这件事情必须速战速决，文惠头上顶着的罪名有真有假，若拖延时间让她翻案，咱们就难办了。如今也只有用吕盈袖……我们实在没有旁人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