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一击致命（2/2）

六娘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就更不想说话了。

连重华宫的法事都可以不露面吗？那可是太后娘娘操持的啊。给她千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不敬太后娘娘。

陈清这个人，总是把后宅的事情想得很简单。他甚至不愿意去承认，太后娘娘一直都不喜欢自己。

“你放心，朕不会放过戕害你的人。”陈清定定道：“没有证据又如何？华妃又如何？她老老实实地，朕还会给她一点脸面！可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戕害你的皇嗣、肖想你的位置！华妃毁灭了圣水的证据，但一定还会有别的漏洞。朕和母后都会彻查，将她定罪，还你一个公道！”

六娘听着这样信誓旦旦的承诺，心中并不安稳。

公道……是么。

她从没得到过什么公道。

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她再次抬头时，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华妃文惠……

你是我嫡亲的表妹，你应该清楚我做事情的方式……一旦要动手对付一个人，就必须要一击致命，让她再也翻不了身！当年跋扈如赵岚，如今死无全尸、全族抄灭；阴狠如吕盈袖，如今缩在永巷一隅苟延残喘，连亲生女儿都不得见面；至于你么……

你以为你还能爬得起来？

你已经无法用凝香散来自证清白了。呵，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机关算尽，以为凝香散能够成为你的退路？呵，呵呵！

所有的圣水在当天夜里被倒进功德坛中。而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都会认为这是你毁灭物证的手段！

没有人会知道你究竟在圣水中加了什么东西。

只有一个女官晗芷的指认，可正是因为没有证据，太后和皇帝才会更加怀疑你！他们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的表妹啊，你便……安心地赴黄泉去吧。

“陈清，我害怕。”六娘哀哀道：“臣妾的娘家获罪后，一直是华妃把持后宫。臣妾害怕……”

陈清本就心里有愧，看着六娘那惊慌失措的眼睛，哪里还受得住，连忙道：“有朕护着你，她翻不了天去！你别怕，朕很快就会处死她！”

六娘咬着嘴唇，低头轻声道：“多谢皇上。”

眼睛里还是盛满了恐惧。

陈清看得唏嘘不已。这是他的正室，他的皇后啊。竟然被一介妃妾逼到了这个地步！

华妃掌宫半年有余。她的确聪明，处事周全，得到了太后的认可。太后将操办重华宫法事这样大的庆典也托付给了她，这才导致了她能够在圣水中动手脚！

可怜他的妙莲，那一日在重华宫里一定受尽了苦楚吧。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不安，吃着御医们开的药丸子硬撑着。既要承受胎儿即将流产的心惊胆战，又不敢当众说出来妨碍了祈福大典。

从前的妙莲，年纪虽小，性子却强硬，即便在先帝的威逼下也不曾退后一步。当他得知周妙莲竟然给冯贵妃下蛊、拿着贵妃的性命来要挟先帝时，他心内震惊万分。他庆幸自己的妻子能够辅佐他去夺取这个天下，却也害怕……

这样强势的妙莲让他忌惮。可如今，妙莲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被妾室欺辱钳制。

在这个时候，陈清心中的愧疚疯狂滋长。他开始后悔，他觉得他不应该打压妙莲，让华妃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妙莲是他正室，华妃又是什么东西！

陈清无言以对，只能再次紧紧拢着六娘，喃喃道：“别怕。朕在这里，朕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