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祭天祈福（1/2）

看着文惠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六娘心情极好。

自己这个皇后做到今日，当真是“不伦不类”。说要废后，到底陈清并无此意；说要复起，顶着那样的名声和罪过又怎样立得起来？便是这般上不上、下不下地，让底下的嫔妃看笑话，甚至大着胆子前来试探、挑衅！

既然都来了，那不如就唱一出戏给她们瞧瞧。也不捡那样容易捏揉的人来敲打，专捡文惠这个最硬的敲开了给她们看！让她们都醒醒脑子，明白自己还坐在这后位上呢！

她早该让文惠认清自己的身份了啊……不过是一介侧室，还妄想踩在自己头上？就算得了宫权又怎样，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公然冒犯正室。

若她是从前那刘贵妃，或许还真能挣来几分颜面。只是，陈清却不是那痴情的永康帝，能够罔顾国法公然宠妾灭妻呢。

宫人们陆续搬着几盆子梅花跨出殿门。

“剩余的梅树，你们若是有喜欢的，也搬了回去吧。”六娘朝众嫔妃笑道：“那金线绿鄂梅是花房辛苦栽培的名种，就赏给……”

她的声色顿住。下一瞬，她一双妙目望向嫔妃中最不起眼的角落，微笑道：

“赏给赵贵人。”

赵莹猛地抬起了头。

因着六娘失势，曾经依附她的赵莹自然最先倒霉。文惠收拾不成六娘，收拾个六品的贵人倒容易地很，六娘自身难保无法庇护她，她自是受尽文惠欺辱，陈清又不再招幸她，日子落魄可想而知。

只是这赵莹也想不到，这后位摇摇欲坠的皇后还真有心思来顾着她了。

她心里既惶恐又感激，连忙跪下叩首。六娘只朝她摆手，道：“听闻赵贵人前些日子怠懒，许久没有侍奉皇上了。本宫有孕在身，也没心思教导你。如今见了你，便多嘱咐你一句：皇上是男人，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你常去乾清宫那边伺候笔墨，也能令皇上心神舒畅。可万万不能再懈怠了。”

赵莹一惊，面上神色几乎不可置信。

还未等她惊喜地谢恩，上头六娘已面露疲态，道：“你们拜也拜过了，本宫孕中心思倦怠，这就散了吧。”

几位女官便上前恭送嫔妃们。

文惠倏地起身，冷冷甩袖离去。身后赵莹步履震颤，许久才记得回身给六娘又拜了一礼，这才告辞。旁的嫔妃们生怕殃及池鱼，脚步都匆忙杂乱，片刻人都走了个干净。

待殿内再无旁人，六娘方轻轻舒一口气，扶着额头倚在靠枕上。一旁桂姑姑忙上来，急道：“我的娘娘，可是累着了？您和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人置什么气啊！华妃再风光，与您也是君臣的分别，您……犯不着与她针锋相对！”

六娘摆手道：“不过是一时多说了几句话，倒不至于累着。”说着抬眼看着桂姑姑：“如何就犯不着了？难道我还是从前一样身份高贵使然，不必开口别人就能俯首称臣么？不是的，今时不同往日，若我不敲打她们，她们一个个都能爬到我头上了。”

桂姑姑听着心里发苦，忍不住又叹息起来。

张女官等如今不敢随意劝慰六娘，只好战战兢兢地捧了安神的汤药侍奉在侧。六娘这回倒爽利，伸手接过来了，喝了几口道：“你们且放心吧。皇上没有废后之意，又多加恩宠与我，旁人也不敢太冒犯我。至于华妃么……”

说着顿了顿，旋即凝神细语：“自己命里没有的，强要了过来，怕是守不住多少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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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恩宠日盛，嫔妃们怨愤交加之时，倒也顾着那日华妃在凤坤宫讨个没脸，不敢随意来冒犯六娘。六娘是个有胆量的，歪缠着陈清将书房都搬进了凤坤宫里陪她不说，因着自个儿有孕不能伺候，便劝着陈清招幸贵人赵莹，两人一同霸着陈清。

文惠手里有权，对争宠这事儿却深感乏力，元月份从头过到尾，她的长春宫就迎了一次圣驾，说出去都丢人。旁的人，就连姚嫔，也只见了皇帝两回。

文惠起先还坐得住，心道男人的宠爱最靠不住，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等她步步为营瓦解皇后势力、将这座宫握在手心里、在所有的角落里都换上自己的心腹，到时候想要怎么暗害皇后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只是这日子一长，眼瞅着陈清对皇后情深意重，文惠心里就难安了。她想着，这圣上打压皇后的心思是真，但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日子久了圣上真让周妙莲抓了心去，到时候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