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华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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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六娘所料，在她第二日清晨传召御前内侍、询问陈旭中毒一案的进程时，亲自过来回话的御前副总管贺荣言辞闪烁，战战兢兢地解释道他们并没有查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六娘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怪罪他，反而赏了他几个金锞子。

陈清是不会尽心帮她查案的。不论她怎样哀求，甚至拿着自己在凤坤宫中中毒之事来博取同情，陈清都不会被她打动。

面上答应了会尽快还她清白，实际上却……

可就算这样，六娘也无法指责他。这件冤案本就做得周全、不容易找出破绽，几月下来没有进展也是很正常的。

六娘抿着嘴唇，静静看着贺荣满面惶恐地收下那几枚金锞子。贺荣谢了皇后恩赏，却并未立即起身退下，而是冷汗浮面、手脚瑟缩地继续跪着。

一向精明得体的贺荣，如今是真的快被吓死了。

他经历过政权更迭的血腥，曾甘冒奇险暗中投诚和敬公主，给了四皇子一党最沉重的一击，这才又在新帝眼前混了个副总管的高位。他原以为以后的路会越走越顺，却不曾想……

竟又被牵扯进了圣上与皇后娘娘这二位争端的旋涡中！

“贺大总管有话不妨直说。”六娘轻声道：“本宫知道你只是办差事罢了，不会怪罪与你。”

贺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才认命一般道：“回皇后殿下……的确还有一事要回禀殿下。今日清晨，圣上早朝之前颁下了圣旨……册封华昭仪娘娘为妃位。”

六娘搭在床沿上二寸长的指甲“啪嗒”一声断裂了，一丝殷红的血渍从小指尖上缓缓渗出。

“娘娘！皇后娘娘！”云竹和桂姑姑等人都猛地扑了过来，张女官也挤了进来。桂姑姑率先捏起了六娘的手指，惊呼道：“娘娘伤着了！快，快传御医啊……”云竹则反手指着贺荣怒道：“你这恶奴！明知娘娘孕中心神不宁，竟还拿这些不痛快的事儿来招惹娘娘！”

殿内一时乱作一团，那贺荣早已吓傻，跪着磕头不迭。张女官则领着两个宫女往外赶，一壁急道：“去请王院判！娘娘手伤是小，怕是心神受了动荡。王院判为娘娘安胎，最知晓娘娘的身子……”

就在众人奔忙之时，被桂姑姑扶着的六娘却猛地挣开了手。她喑哑地厉喝道：“都给本宫站住！”

忙着往外跑的张女官定住了身子。随后，她和几位宫女扑通一声跪下了，瑟瑟道：“皇后娘娘……”

“本宫无碍，不需要王院判大人过来！”六娘咬牙道：“今日之事谁敢传扬出去，便以忤逆本宫论处！”

“娘娘！”张女官惊叫一声：“可是您的身子……”

“张掌典没有听清本宫的话吗？”六娘望了过去。

张女官的额头砰地一声磕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话。

六娘这才挥手道：“你们全都退下。还有，把贺大总管扶起来，堂堂御前总管趴在我这儿，外人瞧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云竹和周嫂子、尤嫂子等人都脸色苍白地侍立在侧，她们恐惧而焦灼地看着两个宫女上前将满脸惨白、额头乌青的贺荣拉起来了，又将旁侧跪着的、同样狼狈不堪的张掌典拉了起来。云竹再也忍不住，疾步上前道：“娘娘，您真的没事吗？！”

六娘摇了摇头。

“我能有什么事？”她定定道：“难道因为华昭仪晋封妃位，我便要大动肝火，以至于伤了胎气吗？身为大越皇后，因为嫔妃的得势而失了分寸，这件事情若传了出去，才是真要出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