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册封贵人（2/2）

“贵人太拘礼了。”六娘笑着，命令宫人上前扶住她，却又侧目地看了一眼面色青白的荣妃赵岚，道：“其实，赵贵人应该谢的不是本宫，是你自家的姐姐啊。若没有你姐姐在宫中为你引荐操持，你又怎能入了皇上青眼呢？”

因着种种顾虑，六娘并没有将赵莹得宠的原因公之于众。

而且，在韦太后的愠怒下，宫里人大多也都认为是赵家刻意引了赵莹进宫，为她安排一切的。荣妃赵岚有苦说不出，百般辩解却不被太后相信。

赵岚对赵莹恨得咬牙切齿，她越痛恨，六娘却越要偏袒赵莹。今日六娘也是起了玩心，不单安排了赵莹在凤坤宫听封，还命她向赵岚谢恩。

赵莹身为赵家庶女，容色和嫡长女赵岚不相上下，但心性却比赵岚这个娇养的大小姐坚韧得多。她十分乖觉，听了六娘吩咐便上前笑盈盈给赵岚行了一礼，道：“自幼姐姐就最疼爱小妹，今日姐姐做了荣妃娘娘，竟也不忘了提携小妹。小妹多谢姐姐了！”

赵岚气得脸色由白变青。这个赵莹自幼就是她的脚底泥，一个小妇养的，家里头连下人都能够欺辱。可如今就是这么个贱人，竟胆敢忤逆父母，勾引了皇上做了嫔妃，还害得赵家得罪了韦家！赵岚对赵莹是真没有半点姐妹情分，反倒是一种常年踩在脚下的鄙夷和如今眼睁睁看着赵莹上位的不甘。她看赵莹面上得意的神色，怒从胸中起，竟抬手想要一掌掴下。

六娘自不会容忍她在凤坤宫中胡闹。这一巴掌还未落下，赵岚右手便被凤坤宫女官死死抓住。六娘冷眼瞧着赵岚失去理智的泼辣，不由冷笑：“荣妃这是怎么了？难道乍然见到自己的亲妹妹，太高兴了？只是再高兴，也不能失了规矩啊。”

“皇后娘娘！”赵岚腾地站起身，怒目直视六娘。她实在气得狠了，根本控制不住汹涌的怒火。

六娘冷眼盯着她。赵岚在一瞬间的暴怒后，对上六娘一双寒潭一般的眼睛，顿觉浑身一震寒颤，竟不由自主生出畏惧来。她扬起的右手缓慢地放下了，的指尖死死扣进了皮肉里，咬着牙道：“臣妾……臣妾很多年没有见到妹妹了，一时有些莽撞，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说着，她抬起那本想要掌掴赵莹的右手，拉住了赵莹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自然最疼惜你。”

“妹妹自幼得姐姐庇护，如今又一同侍奉皇上，真是一家子的姐妹。”赵莹笑靥嫣然：“妹妹年轻不懂事，初进后宫，日后还望姐姐多多指教。”

赵岚死死攥着手指，掌心甚至有猩红的血水滴落。半晌，她僵硬地动了动唇角，干涩道：“妹妹这般模样手段，怕是不需要我来指教的。”

赵莹并不计较她的暗讽，笑着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六娘这才笑道：“好了，日后赵贵人就是咱们的姐妹了。赵贵人出身名门，又是荣妃的亲生妹妹。你们日后一定要和睦相处，一同将皇上服侍周全了。”

众人忙齐声道：“臣妾等不敢辜负皇后娘娘嘱托。”六娘挥手道：“本宫这儿也没有要紧事，都散了吧。”

大家一一告退，赵莹面上微笑得体，在门槛处侧身让高位嫔妃们先行。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荣妃赵岚，她在赵莹身前顿住，用冷若冰霜的目光静静望了一眼赵莹，旋即拂袖而去。

赵莹倒是笑得温婉，还屈膝道：“恭送荣妃姐姐。”

呵，姐姐。

仗着嫡出的身份就不将我们庶出的当人看？竟还想将我嫁给一个痨病鬼，拿着我的命来铺平你的富贵路！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如今你可瞧好吧，我也是皇上的女人了。论姿色样貌，论心机手段，我哪一样比你差？你能做那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荣妃，我难道就不能了……哼，我们走着瞧！

赵莹心内波涛暗涌，一壁恭敬告退，一壁寻思着日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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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这一对姐妹花，日后可有的热闹了！”

文惠坐在六娘下首的紫竹藤椅上，一壁闲闲捏着梅子果脯来吃，一壁笑嘻嘻和六娘闲话。

“唉，昭仪娘娘不要先急着欢喜。”另一侧坐着的吕秋菱讷讷开口道：“臣妾是个胆子小的人……臣妾看着赵贵人那艳丽娇蛮的模样，心里就打鼓。这位赵贵人岂不是比荣妃娘娘的野心有过之无不及么！皇后娘娘千方百计引了赵贵人进宫，怕是，怕是……”

“怕是前门拒虎，后门引狼了啊！”六娘轻笑着接了话茬。她面上神色淡淡，端茶细细品了片刻，才又笑道：“吕淑容未免太过小心了。这赵莹和赵岚还不同，赵岚到底是跟随了皇上七八年的侧妃，那年少的情分是抹不掉的。赵莹与皇上却只是一夜兴起的交合，这样的人，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在玩物的位置上，又能走多远呢？更何况，咱们皇上又不是那等沉迷女色的主儿……”

“皇后娘娘说得是，我瞧着她们姐妹俩是没什么前景的。”文惠盈盈笑道，一壁亲手为六娘剥了两颗核桃。

吕秋菱垂头不语。

六娘顺手接着文惠的核桃吃了一颗。文惠转了话茬，笑道：“年关也快到了，皇后娘娘这边事儿也不少吧。”

“是啊，皇上的意思是中秋已经大办了一场，除夕就不要太劳民伤财。”六娘接话笑道：“只是一些功臣家眷的年礼倒是要精心准备……”

两人遂又谈起了年关预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