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姊妹难（2/2）

她若是还有半点法子，怎么会把主意打到许家身上？可她实在是没有可用之人了。

东宫最大的依仗冯家根本不牢靠。赵家新贵，怕也顶不住，拉一个许家进来，多少稳妥些。

而且，自己是正室太子妃，赵氏是太子侧妃……等到太子登基后，赵家作为从龙的功臣拥兵自重了，那时候怕是自己身后的周家都难以和其抗衡。自己怎能放任赵家做大！

很快回了东宫。六娘疲累地歇了一会子，因太子忙于国务又宿在圣上前头了，这一晚便平静度过。

两日之后东宫果然接到了许家递进来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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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和继母许氏不合的事情京城皆知。而且许家鲁莽武将，又不像赵家那样还懂得给儿孙请大儒来教导，一家子上下不通文墨，受京官们耻笑，这些年都没有进京城的，和宁国府的来往并不多。”云竹合上了手中的册子，朝六娘道：

“娘娘大可放心，朝臣们不会怀疑许家竟也千里迢迢前来投靠了东宫的。”

六娘笑道：“人家许家百年望族，是跟着太祖打过天下的。不过是兵马传家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粗鄙。”又顿一顿道：“太子那边自有决断，将许家送上门来，其余的我也懒得管了。不过我那不争气的九妹妹……倒是真不能不管。你下去，将我那九姑爷的姐姐卓女官传过来吧。”

卓氏第二次来到昭台殿拜见时，比第一次还要惶恐。

作为太子的门客，一个末等的从七品采买使，她并不能像几位五品的幕僚一样得到太子夫妇的看重，自然也没有资格时常进出德阳殿和昭台殿。没有六娘的传召，她连二门都进不了。

她过来的时候穿了一件时新的妆花锦纱衣，是身为女官应得的份例，倒也体面。她头脑精明，清楚自己这次被传召是因娘家那一摊子乱事，不由心里打鼓，跪下去的时候头直接就磕在了地上。

六娘叫人扶起来了，笑道：“卓表姐是我的亲戚，又是太子的门客，实在不必如此畏惧。而且，你担任东宫采买使以来尽心尽力，前日挑出了供奉给本宫的食材中有以次充好之物，这一份功劳还没来得及赏赐你呢。”一边宫人立即捧了一小袋金瓜子递给卓氏。

卓氏战战兢兢谢了，忍不住先道：“奴婢有罪。奴婢家宅不宁，怠慢了娘娘的妹妹，真是罪该万死……”

六娘听她这样说，心知这卓氏外柔内狠的性子是一点没改，便有些不高兴：“九娘在卓家做人媳妇，服侍公婆是本分，又何来‘怠慢’？卓女官这样说话，外人听了还当是我宁国府仗势欺人呢。”

卓氏吓得浑身一悚，又起身跪了不敢说话。六娘也懒得再敲打她，只道：“按理说我不应当插手卓家的家务事。只是我那不争气的九妹妹给卓家闯了大祸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替她善后。”一壁饮了茶，问道：“你家中母亲被我那九妹妹怕是气得不轻了，她身体可好？”

卓氏不料到六娘一上来竟问自己母亲的身子，愣了半晌，才道：“母亲前些年历经苦楚，从齐州跋涉三千里入京，早已磨练心智，如今的事情倒是不算什么。”又小心翼翼看六娘一眼，道：“只是奴婢的弟弟……到了做父亲的年纪了，弟妹身份高贵，时常不能亲近，便一直不能有嫡子。好容易得了一个庶出的儿子，玉雪可爱的模样，竟是短短几日就惨死，累得弟弟悲痛欲绝，也病了几日了。”

听着卓氏绘声绘色编瞎话的本事，六娘险些一口茶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