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荒郊野外（2/2）

啊呸！

你个渣男！

六娘咬牙切齿。殿下啊殿下，此前在东宫的时候您挺正常的，虽然冷漠了点，可总比现在强啊！您性格阴晴不定也就罢了，为啥神经也阴晴不定呢！您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啊！

不行，我都饿了一整天了，看着您吃肉我却只能吃菜，这种感觉无法忍受！

“殿下，身为您的贴身宦官，我帮您把食物切成小块服侍您吃吧！”六娘一脸狗腿地看着陈清，同时将双手伸向这只大蝙蝠。

陈清嘴里塞满了一只蝙蝠腿，闻言看了她两眼。

六娘脸上的狗腿样更浓重了。

“唔，好啊，被追杀在野地里还有个贴心的小宦官伺候，不错！”陈清吞下一大口肉，微笑着将蝙蝠交给了六娘：“用心点切啊！喏，这是匕首，把肉和骨头分开，把脖子按照骨节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找个干净的树叶装起来！”

六娘双手猛地一沉，这期盼已久的大蝙蝠就真的落入了自己手里。此时她再也感觉不到此物的凶恶可怕，它身上的香气已经以更加猛烈的攻势冲击着六娘的鼻子。六娘咕咚一声咽下口水，颤颤拿起匕首开始切。

陈清方才已吃了不少，此时正好盘腿靠在树洞旁边，惬意地望着远处湖光，拿着一只从树上掰下来的小木刺剔牙。六娘哪里能放过此等机会，趁其不备，将那肉最多的腹部和大腿全部偷偷切了包裹起来塞在隐秘的草丛里，再将剩下的带骨的肉切块摆在一只硕大的芭蕉叶上头。

很快一盘子白切蝙蝠被端到陈清面前，一同奉上的还有干净的水和擦嘴用的柔软的草叶。陈清满意道：“嗯，爱妻服侍本宫的功夫渐长啊！”一时也没有发现那肉少了许多，用木刺叉起一块脖子嚼起来。

六娘暗自微笑，殷勤地服侍陈清用餐。等到陈清吃完了，再次满足地歇在树洞边上看日落的时候，六娘打着要铺草褥的借口，卷着自己截留下来的一大盘蝙蝠肉进了树洞。

陈清捕捉到的蝙蝠属于巨型蝙蝠种类，六娘割下来的这些足够她吃到过瘾。虽然里头很多都是内脏之类，但除了肠子之外其余的部位六娘都吃得津津有味。再配上她方才烤熟的竹笋做辅料，这顿大餐不要太爽。

她一个人龟缩在树洞里迅速地啃着，带着些许粗糙盐末子的焦黄野味让她感叹锦衣玉食半生，却还没吃到过比今日更美味的食物啊。不知过了多久，她将蝙蝠大腿上的骨头都嚼碎吞下去了，刚扒开洞口的草叶往外探头，就见陈清那张方正的大黑脸如门神一般矗立在自己面前。

“殿，殿下，”六娘讪讪笑道：“床铺好了……”

“小六啊，我觉得你应该先把嘴巴上的油水和肉渣擦一擦。”陈清用一种语重心长的眼神看着她。

六娘一惊，不料手上一抖竟把藏在袖子里的一大包蝙蝠骨头也抖搂了出来。陈清忙道：“啊呀，怎么能把吃剩的骨头洒在树洞里呢，你难道不知道会吸引很多苍蝇蚊虫甚至毒蛇之类的东西吗！快，快清理出去！”一边伸手来帮忙捡骨头。

六娘眼角抽搐：“殿下，我，啊哈哈，殿下您看今天天气不错……”

陈清“嗯”了一声，一边收拾一边道：“唔，你这吃的比我还多啊！你今晚不会闹肚子吗？我不是教你了六个字吗，要特别能吃苦！你倒也算把我的教导放在心上了，但你为什么只记住前五个字啊？！”

六娘：……

“行了，快点收拾了睡觉，天色不早！”陈清很快将杂物清扫干净，又把草褥再捯饬了一遍。六娘方才吃的时候没觉得，不过这会儿被陈清一说，倒真感觉自己吃多了。

肚子里鼓胀鼓胀的。

“快去把火熄灭，夜里他们会过来搜。”陈清吩咐道：“另外把艾草点上。”

六娘忙听命出来忙活，远处的日头恰在这一瞬间跳进深山里，四周很快昏暗起来。她把篝火和其余的杂物都掩埋妥当了，又按着陈清所说将大捧的树叶盖在树洞上头，若不扒开树叶检查，就无法发现他们藏在这里。等六娘折回去时，却看到树洞已经被陈清的整个身体塞得满满当当。

六娘：……就知道会这样！让你找个大点的地方吧你不干！

陈清躺在树洞里朝她招手：“太子妃，过来伺候本宫吧。”

六娘脸上鼓起来：在这种荒郊野地狼狈逃难的情况下还伺候你个锤子啊！

还是走过去勉强把自己往洞里塞。陈清也很配合地往里挪了挪，但可惜的是陈清块头实在有点大，六娘看着树洞里挤出来的那点缝隙满头掉黑线。

“太子妃，这太费劲了，不如这样吧。”陈清伸手将六娘往怀里一揽，在一瞬间完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恩，很好，这个树洞宽度虽然勉强，高度居然有余，六娘躺在陈清身上丝毫不觉得挤。

“你看吧，我挑选这个树洞是有道理的！”陈清高兴地道。

他上面的六娘就有点傻眼了；“殿下，您确定要这样睡？咱们现在正在逃难，就不要浪费体力搞某些见不得光的运动了好吧？”

“哪里，有太子妃在身边服侍，怎能辜负一夜**？都老夫老妻了，相信太子妃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吧。”陈清干脆道，一边开始将六娘的衣裳往下剥。

六娘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倒不是，我是觉得……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不都是您在上头么……”

“这次可以换换！”陈清按着她的腰：“你看现在这条件其实挺好的，这叫密室姿势，你懂么？”

……

六娘这一夜着实被折腾了一番。

都老夫老妻了……说得不错，但在狭窄的空间里打野战这种情景倒是没经历过。

不仅是被要了无数次导致的浑身酸痛，把太子当床垫睡一晚上更绝对称不上舒服。当第二天清晨六娘从树洞里钻出来的时候觉得腰都快断了，她一瘸一拐地攀上前头的悬崖眺望，后头陈清跟着出来穿衣裳，一边道：“娘子这么快就起床了啊，为夫还想要再，再……”

再什么啊！

我们在逃难好不好，不是在度假啊！

六娘爬上了悬崖边上，她向远方眺望——昨晚上没睡好不单是被陈清折腾的缘故，而是半夜突然袭来的铁蹄声差点把她吓死。那群人一定在附近找过了，好在没被发现。

“悬崖边上的视野很开阔，不过你最好戴着这个。”陈清从身后悠悠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奇异的帽子——用茂密的枝叶编织成的。

六娘拿在手里看了看，不得不赞美道：“殿下真是心灵手巧啊！做得这样巧妙，戴上去之后一定不会被人发现了。”陈清伸手给她扣在头上了，大小十分合适。

“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宫里头可没有这种能自由散漫的地方啊。”陈清在她身边趴下来了。

六娘没有答话，她在看远方的日出。围场里的山水都额外壮美，清晨的霞光在霜河之上洒下惊心动魄的大片碎光。这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