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动酷刑（1/2）

“侧妃说的倒是有理啊。”她温和道：“看来是本宫错怪侧妃了。”

吕盈袖几不可闻地长舒一口气，仍然跪着不敢起来。

六娘身边的宫人上来将她扶起来了。六娘道：“侧妃身为郡主的生母，和郡主母女分离、被迫禁足，传出去也不像话。这样吧，明日本宫就去殿下面前求情，让殿下早日赦侧妃出来。”

吕盈袖倒不曾想会有这样的惊喜，忙又想要跪地磕头。六娘止住她道：“无功不受禄，本宫也不会白白帮你。吕充衣先前受了不小的惊吓，本宫和殿下都指望着你了，愿你能尽心尽力地保护好吕充衣，让她顺利生产。”

“这是嫔妾的本分。”吕盈袖连忙道：“嫔妾不会辜负娘娘和太子的重托的。”

六娘无声地点头，朝后头宫女抬了抬手。

宫人们抬着轿辇一直走到六娘跟前，六娘上了轿子，吕盈袖跪地恭送。

“娘娘，您真的要将吕侧妃放出来？”路上云竹不解地追问道。

“要放出来的。”六娘搁在辇扶上的手臂有些僵硬：“因为一直关着她不仅不能解决事情，反而会使得她和郡主母女对我越加怨恨。”

云竹小声道：“那真是太便宜她了。”

六娘听着笑了，半晌才吐了一句话出来：“天底下从来都没有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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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想要将吕侧妃赦出来？”陈清用手上卷着的一本《林间怪志》敲了敲桌子，看着六娘道。

六娘坐在他对面待客用的黄梨木椅子上，距离并不近，这让六娘感觉自己就像是陈清的下属——深究起来其实也的确如此。

“臣妾觉着吕侧妃没犯什么错，关着怪可怜的。”六娘如实相告：“而且宝庆郡主也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一定十分想念。”

陈清皱了皱眉头，半晌才道：“太子妃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就大发善心想要救他人于水火了，太子妃真是心胸宽广啊。”他站起来凑近了六娘，这个距离近得可以一只手触摸到对方。他盯着六娘白皙的脸孔道：“太子妃是因为惧怕宝庆郡主才这样做的吗？这大可不必，宝庆是庶出的女儿，你是本宫正室，太子妃不需要去迁就宝庆的心情。”

“可是，郡主是您唯一的女儿……”六娘的眼睛在刘海后头闪烁了两下子，她在寻找合适的借口：“我已经听说了郡主将她不能和母亲见面的原因全部归咎到臣妾的身上。臣妾深感惶恐，臣妾想做一个贤德的嫡母，而不是一个苛待庶女的嫡母。求殿下成全吧。”

陈清的嘴角不屑地扯了一下子。他站起来道：“那就随你吧。其实你知道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吕侧妃如果真知道什么，为了能从禁足中走出来、能重新得到侧妃的体面，她早就会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她一直没有说，这证明她大概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囚禁她的原因是知道了她曾经不安好心，带头去佛堂探望你，故意搅乱局势。我只是想要给你出气而已，你却并不领情，向我求情要放她出来。”

六娘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替她出气？

她觉得陈清的话有些可笑。是啊，陈清想要替她出气，所以惩罚吕侧妃给她看。但是事实上，陈清根本就没有抓住关键。

陈清认为吕侧妃对佛堂中毒事件真的一无所知。

陈清一开始的确怀疑吕侧妃，但在六娘病愈后、吕侧妃的无数次哀求之后，他相信了吕侧妃。他相信的是吕侧妃陪伴他多年的情分，和吕侧妃生了一个女儿的功劳，他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他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吕侧妃……

一方面口口声声说着要惩罚吕盈袖来给自己出气，一方面又被吕盈袖蒙蔽，认为吕盈袖是无辜的！

六娘觉得心里有点发凉。

难怪这十多年下来，陈清始终不能平息东宫后宅的群魔乱舞。因为陈清是个念旧情的人，这其实意味着他很容易被女人蒙蔽。

好吧，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谢殿下应允。”六娘还是站起来道了谢。她笑道：“臣妾也认为吕侧妃是无辜的，早点放出来早点好，臣妾不需要用惩罚妾室的方法来出气。”

吕盈袖真是无辜的才怪。

只是将她囚禁的陈清是没办法得到结果的。将她放出来的自己才能用另外的方式，让她开口。

陈清转身朝门外走去，一边道：“我去父皇跟前了。你去传旨将她放出来吧。”并不愿意留下来和六娘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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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盈袖真的被放出来了。

吕盈袖原是想不到六娘真的会向殿下求请放她出来的。她还有些不可置信，继续坐在阴暗的房间里头呆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想明白——应该是太子妃因为宝庆郡主的缘故才放她出来的。

她见不到宝庆郡主，但也通过从前布置的人脉知道了，皇后娘娘究竟对宝庆郡主说了些什么。宝庆因为自己被囚禁的事情十分怨恨太子妃。

吕盈袖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太子妃殿下中毒大病一场后，似乎胆子也变小了。

不过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吕盈袖很快收拾了自己，换了一件平日里不常穿的精致的衣料。在和哭着飞奔而来的宝庆郡主相拥而泣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后，她从库房中挑选了一些合宜的礼物，领了宫人前往昭台殿谢恩。

自然要去谢恩。吕盈袖几乎无法掩饰内心的狂喜，是啊，既哄骗了太子相信她对太子妃被投毒一案毫不知情，又利用宝庆郡主迫使太子妃主动让步，放了她出来。她仍然是东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侧妃，潜伏在东宫的杀手恐怕就要继续存在不知多久，太子妃的下一次劫难也很快会到来……

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所以吕盈袖是真心实意去谢恩的。

她很快到了昭台殿。前来迎接她的是昭台殿院子里几个做粗活的小内监，而太子妃身边的几位得脸的女官却都没有在。几个宦官们见她是专程来谢恩的，便道：“真不巧。太子妃殿下今日一早就扶辇出宫，去囚室那边了。您今日见不到太子妃殿下了。”

吕盈袖皱了皱眉头。

“太子妃去囚室那边么？”她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太子妃身体虚弱，怎么能去那么阴冷潮湿的囚室。太子妃果然十分心急啊，急于审问出佛堂那件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