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出京办差（万更）（1/2）

201、对决

李浩谦听到桂花胡同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便盯着唐灵瞧了一会。

唐灵不好意思道：“我有个朋友，他在王家的族学教书，我刚才给他打包了一道菜，想给他送过去，这个应该不耽误多少时间吧！”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家一看到李大公子，都吓得全身发抖。

他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你，那气压真是冷的掉渣，唐灵缩了缩脖子，瞧着他还是不说话，硬着头皮，闭着眼睛道：“要是不方便，你便派人去送吧，他叫傅奕礼，是这两日才去那里的先生。”

“我知道了。”李浩谦的脸色更沉。

唐灵的心跳不由的便加速了。

过了一会李浩谦对着马车外道：“派人去王家的族学通知傅奕礼，就说唐灵要见他，让他在胡同口等着。”

唐灵：“……”

到了桂花胡同，傅奕礼果然等在了那棵桂花树下。

嫩嫩的芽挂在树上，在夕阳下，别有一番风情。

李浩谦闭着眼睛，直到唐灵下了车，脚步声走远，他才张开眼，将后面的一个小把手拉开，立刻便瞧到了外面。

那个看起来极高，却又极瘦的少年。

穿着一瘦藏青色的长衫，站在树下，被风吹起的袍脚，微微飞扬，略微苍白的脸颊，在看到那个穿着绿色糯裙的少女后，立刻便如夏日的花，绽放开来。

唐灵看到他，提着裙子便小跑着过去了。

傅奕礼忙向前几步，笑道：“慢点，慢点……”

唐灵的脚步一点都没慢，到了近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道：“本来想着，明日咱们一起去护国寺，瞧瞧净尘的，可是我要出京了，怕是没几天时间回不来，你若是明日有空便去瞧瞧他吧。”

“你要出京？”傅奕礼的声音不由的便拔高了一点。

目光落到了那辆乌黑的马车上，离的太远，他看不清马车上的标志，不过看车轮和结构倒能预见里面的人身份肯定不一样。

还有那两匹驾着车的马，他微微触了眉道：“你这是跟谁一起出京？”

康王府的车子他认得，若是康王府的人，此刻早过来跟他见面了。

唐灵想了想道：“你知道李大公子吗？”

这天下姓李的人很多，就独京城来说，没有二十也有三十家，更别说什么旁支、远亲，乱七八糟一大堆，所以，李大公子这个称呼一点都不特别。

特别的是那个人的身份。

“锦衣卫副指挥使？”傅奕礼倒吸了口凉气，拉着她急道：“你什么时候跟锦衣卫……”

唐灵哭丧着脸：“不就是那天去给皇后娘娘看病的时候吗？顺便帮着李大公子治好了他的狐狸，嗯，事情就是这样。”

傅奕礼忍不住抚额。

他都不知道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

锦衣卫别人平时都躲得远远的，她却自己给凑了上去。

“那你们这次是出京有什么事？”傅奕礼觉得自己还没被某种情绪给冲昏头脑。

唐灵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傅奕礼的声音再次拔高，“你不知道，你就跟人走？你不怕别人把你卖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会扎针，会点武功，就天不怕地不怕，你多大了，怎么一点脑子都不用？”

傅奕礼的声音一字都不差地落进了李浩谦的耳里。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将机关收起，缓缓转身，坐直了身子，不一会，便听到了车外的脚步声，傅奕礼拉着唐灵气势汹汹地便到了车外。

“李大公子，傅某有话要说，可否出来一见。”他的声音明明听起来很平静，李浩谦却听出了愤怒来。

他微微动了动嘴角，而后不动声色道：“傅公子如果我说，我不方便见人呢？”

傅奕礼这次是真的怒了，捏着唐灵的手不由的便用力，唐灵痛得倒吸了口凉气，李浩谦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哼道：“傅公子，是唐姑娘的什么人？”

傅奕礼张嘴便道：“未婚夫。”

“呵！”他的声音又短又促，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傅公子真当浩是个死人吗？这种谎话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据浩所知，傅公子的祖母并未同意你求娶唐姑娘之意。”

李浩谦的声音稳稳的带着笑意，可却像一盆凉水狠狠地砸在了唐灵的心头。

她知道李浩谦的本事。

因为她知道锦衣卫，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傅奕礼想要争辩，却哑口无言，唐灵从他的手心将手抽回来，微笑道：“傅哥哥，你回去吧，明日记得帮我去护男寺瞧瞧净尘，等我回京后，再上山去看他，你再问问，他有什么想吃的，我到时候一定带给他。”

“傅公子请放心吧，有浩在，便不会让唐姑娘出差一分一毫。”李浩谦绝对是那种脾气收放自如的人，把傅奕礼堵个半死，自己却心平气和，声音再度从车里飘来：“唐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们便要起启了，早去早回，想来傅公子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别的不懂，这个意思还是能自行体会的。”

傅奕礼：“……”

唐灵推了傅奕礼道：“快些回去吧，我买的鱼好贵的，还有你最喜欢的蒸饺，羊肉馅的，千万别凉了，要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唐灵说着便上了车。

李浩谦望着她似笑非笑道：“你这顿饭，叫了那么多吃的，可都是我给付的钱。”

唐灵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把我拖出来替你办事，难道不该付出费吗？”

她说着这才想起，忙掀开帘子往外瞧，可马车已经转了弯，只看到那棵桂花树，不一会连树叶枝都具不见了。

唐灵回头瞪了他一眼。

李浩谦替她倒了杯热茶，道：“暖暖手，春日的太阳虽好，可风却大。”

唐灵磨了磨牙，不悦道：“你是不是故意气他的？”

“我哪有气他，我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份都摆不正，能成什么大事？”李浩谦觉得自己也只会过过嘴瘾罢了，他不喜欢他那个刁蛮任性，唯我独尊的表妹，可那又能如何？

202、醉酒

唐灵若有所思。

一边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边望着晃动的窗帘发呆。

李浩谦本以为她会反唇机激，没想到，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你该不会是被我说中心事，现在伤心难过了吧！”李浩谦微微倾身，突然开口，距离一拉近，唐灵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瞧着他那奇怪的表情，唐灵笑道：“怎么会？你明明说的是实话呀。”

她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明明知道张氏为何不同意她跟傅奕礼在一起，可她一条道想要走道黑的，期待有一朝一日……

唐灵抿了抿唇，一抬头，便瞧见李浩谦那双炯炯发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笑道：“你该不会也有什么事情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吧！”

“……”

被点中死穴，某人的脸立刻便黑了起来。

唐灵笑嘻嘻地摇着手中的玉佩道：“其实有时候不是我们摆不正自己的身份，而是因为身份就在那里摆着，总希望有一朝一日能挣脱束缚，迎接自己的是另一片天空罢了。”

傅奕礼明明知道张氏不同意。

可他就是执着的想要娶她。

而她也明明知道两人不可能，还是依旧执着于此。

人有时候其实很矛盾，放手未必是一种幸福，可是又有几个人愿意放开？

一个人想要证明自己成功容易，又有谁敢于承认自己失败？

唐灵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活了两辈子都挺失败的。

“说的对！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李浩谦又为她倒了杯茶，唐灵接过茶又倒进了壶里，笑道：“我喜欢喝竹叶青。”

她喜欢这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可酒入愁肠的时候，她也发现这种酒味道苦甜，带着清香，慢慢的便喜欢上了。

李浩谦微微眯了眼，打量了她几眼。

唐灵眉眼弯弯，纤手的腕举得高高地，将空空地杯子举到他的眼前，“我酒量其实还不错，在塞外的时候，温差大，早晚尤其是中午热的要死，可早晚却寒冷入骨，我和师父还有净尘，自己都备有酒的。”

“你是想告诉我，你师父一个和尚也喝酒？”李浩谦说着伸手在自己坐的位置上拍了两下，立刻便有一个小抽屉弹了出来，里面放两小坛子酒。

唐灵好奇道：“没想到，你这车子还挺神秘的，该不会处处都是机关吧！”

她伸手敲了敲自己的位置，可惜什么也弹不出来，李浩谦笑着将酒坛子递给她，“你这么可爱，你知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人想要娶你的。”

唐灵笑的更欢乐了，狂点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脑袋笨，又分不出哪些人是虚情，哪些人是假意，所以只好当成什么也不知道了。”

“嗯，的确笨的无可救药。”李浩谦拍开酒坛子，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笑道：“你今天运气真好，刚好是竹叶青。”

唐灵的眼睛又弯又亮，脸上的笑容如一朵盛开的向阳花，温暖又清澈。

她将自己的酒坛子递了过去，顺手便跟他的换了一下。

李浩谦笑着摇了摇头，顺手将坛子拍开，不料唐灵已经不等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的味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淡上许多。

她突然觉得，不管他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都比她想象中的正了解她。

甚至比傅奕礼和李氏，以及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唐灵又喝了口酒，这才抬头，望着他傻笑道：“李公子，你是不是经常无意间就能讨女孩的欢心？”

李浩谦微微一怅，唐灵仰着头，一边往嘴倒酒，一边似有若无的将目光投了过来，眼波流转，他竟然有些恍惚。

“李公子，你这样子的人真是好讨厌呀！”

“嗯，的确讨厌，就像我没有穿衣服，站在你面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呀！”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死的便越快！”

“虽然我不会杀你灭口，可是保不准哪天有个姑娘就来杀你了！”

李浩谦，发现唐灵根本没有她所说的会喝酒，明明才小半坛子，结果她却醉的东倒西歪，一双眼睛迷离中带着光亮，声音慵懒甜腻。

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戳着他的脸，皱着眉头道：“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许笑我哦！”

她拍了拍自己的荷包，嘿嘿笑道：“知道吗？这是我的暗器。”

“师父说，它是用来救人的，我觉得，它即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唐灵软手软脚的去掏自己的银针，拉扯了大半天，自己都快气哭了。

“呜，怎么回事呀！”她一边哭，一边继续扯，坐在李浩谦的脚边哭得像个孩子，“我想让李公子看看我的本事的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小心我回去把你丢进炉子里。”

李浩谦又好气又好笑，一边哄着她，一边帮她将银针拿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宝贝，唐灵立刻便笑了起来，挂着眼泪的脸，笑的像朵花，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你看，就是它！上次有个人想要轻薄我，我瞧着他长得实在太丑了，就让他变得更丑了些，谁叫他自己不照照镜子就出来吓人呀。”

李浩谦好笑道：“那若那个人长得好看呢？你是不是就不惩罚他？”

唐灵眼睛一瞪，便将针对准了他的鼻子，横眉竖眼道：“谁说的，长得漂亮更不能出来害人了，你应该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不然，该有多少姑娘为你丢了魂呀，所以，长得漂亮就是错！”

“那你说，我是该把自己关在家里呢，还是出门戴顶帽子。”

“为什么要戴帽子呀？”

“因为我长得太丑了呀！”

“这样呀，那我下次也戴顶帽子！”她抬头冲他灿烂一笑，“因为我觉得自己长得太美了。”

李浩谦实在不知道，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喝醉酒的时候，这么有意思，撒娇、卖萌，样样精通，还一直夸自己长得漂亮。

嗯，其实最后他也被夸了，夸得自己个儿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203、皇亲

唐灵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她一哼哼，李浩谦就醒了，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唐灵这才发现，两人竟然还在马车上，车里的光线并不好，仅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顺着光源望去，这才发现，车壁上挂了两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微弱的光便是从那里发出来，她禁不住感慨，果然是皇亲国戚。

更让她惊奇的是，那光跟平时的明黄色泛绿的光源有些不同，这光是泛着浅浅的紫，温温和和的，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突兀刺眼。

“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她觉得自己除了头痛，感觉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

照这样下去，她一下车，可能连路都走不成了。

李浩谦替她倒了杯水，柔声道：“大概还有两天吧！”

若不是事发突然，再加上路途遥远，他们也不用这么赶。

唐灵喝了杯茶，这才觉得好些了，透过厚重的帘子往外一瞧，只觉得满天星光，夜里的风似乎比京城的要冷上许多。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连目的地都不知道，竟然就跟他走了。

人生中第一次，唐灵都被自己这种不计后果的冲动给吓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才想起问要去哪儿？不觉得太晚了吗？”

李浩谦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将杯子放好，看她一直皱着眉头，还时不时的用手按，便示意她坐好，伸手搭在了她的头上，开始不轻不重地替她按了起来。

唐灵苦笑道：“我现在还发现，我出门什么也没有带，铺子里的事也没有安排，就这么跟你出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又笨又蠢呀！”

潜智大师，以前一直说她傻。

长着一张聪明的脸，脑子却不怎么够用，现在唐灵想想，觉得自己脑子的确不够用，大概是因为太过相信……

打住，她不想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被李浩谦给按了一会，她觉好受多了，笑道：“你的技术还真不错。”

“是吗？”李浩谦的声音懒洋洋的，就像那坛明明又香又淳，听起极具诗情画的竹叶青一般，让人在不知觉中便醉了。

“嗯！”唐灵想了想又道：“像我祖母。”

噗——

李浩谦一口老血差点喷了。

无奈道：“我可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孙女儿。”

唐灵嘻嘻笑了两声，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好哎，又有爱心，又体贴，还会照顾人，将来你娘子，一定很幸福。”

李浩谦的手微微一顿，苦笑道：“要是我娘子像你一样容易满足，指不定我也很幸福。”

“你知道吗？”唐灵找了个舒服的时候姿势，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膝上，缓缓道：“周瑞扬经常跟我说，想要嫁给他的人，可以绕京城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