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巫术（2/2）

179、诊金

唐灵抬头望着她似笑非笑。

杜嬷嬷缩了缩脖子，又快要哭出来了，“奴婢说的都是事实，老太太对老太爷真的没什么坏心，老太太与老太爷青梅竹马，怎么可能想要害老太爷，她只是太爱老太爷了而已。”

这故事真是感人肺腑。

唐灵挑眉，扎下了最后一针，对杜嬷嬷道：“你帮我磨墨吧，我给你开个方子，你们赶紧去抓药，别越拖越不好治。”

她与沈老太太感情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更何况，做为一个医者，就算是对方是午时要腰斩的死刑犯，也与她无关。

她要做的，是救治每一个病人，杀人放火，处绝恶人的事轮不到她。

杜嬷嬷麻利地找齐了笔墨纸砚。

唐灵一瞧，都是上等的，于是便道：“这墨一套东西，一会给我备一箱子来，我要带到京城去。”

杜嬷嬷一愣，没能明白过来。

唐灵白了她一眼道：“算是你们付给我的诊金。”

杜嬷嬷脸上的肉直抖，心想，姑娘哎，您这诊金可是收的也太贵了吧！

唐灵觉得好笑，放下笔，望着她道：“您刚才哭着求我，说是只有我才能救你家的老太太，如今我救她了，你倒是跟我讨价还价了？这墨不就是七八十两一块么？这笔不就是二十两一支么？这纸顶多一两银子百张，这砚贵些，就算是如此，这几样东西加起来也就二百来两银子，一箱子，你顶多给我装十套，两千两，您觉得贵么？你们老太太的命难道只值这么点钱？”

杜嬷嬷忧怨地看了唐灵一眼，陪着笑脸道：“值得，值得，我们老太太的命就是千金也不换。”

发现自己说错话，杜嬷嬷赶紧闭了嘴。

唐灵写完了方子，回头将沈老太太身上的针给拔了下来。

杜嬷嬷派人去抓药，立刻便跑了进来，看到唐灵收拾东西要走，赶紧道：“唐姑娘，您可千万别走呀，我们老太太这病？”

“放心吧，她这几天都没什么事，你只管按我给的方子按时用药便成了，若是你还不放心，我告诉你平时扎哪几处穴，每天针灸两次，但是中间千万不能停，一定要扎上半年才行。”唐灵说完，就开始要针灸的穴位写到了纸上，又示范了一次。

发现，杜嬷嬷简直是神童级的。

想当年，她都把自己的手和腿扎烂了，才练出来，如今人家老太太一教就会。

唐灵抹了把心酸泪，伸了个懒腰，对杜嬷嬷道：“记得我的诊金，一会送到沈大哥的院里来，我过两天走的时候要带走。”

杜嬷嬷嘴角再次抽了抽。

唐灵走出院子的时候，沈三老爷正在外面等她。

唐灵微微一怅，她这辈子，还真没有单独跟她上辈子的爹聊过家常。

“沈三老爷有事？”唐灵明明想让自己淡定再淡定的，可是还是禁不住心口直扑通，两保手紧张的握在一起，就连脚指尖都在用力。

沈三老爷点了点头，“边走边说吧。”

唐灵等他开口，可是对方却一直低着头往前走，她只好打破僵局道：“三老爷有事不仿直说吧，我还想回去再瞧瞧沈大哥的伤事。”

唐灵差点要为自己叫好，这借口简直是绝了。

“我有个东西，放在书房想让姑娘帮我瞧瞧。”沈三老爷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压抑。

唐灵突然觉得，前世的时候，她爹好像很久之前便是这个样子。

只是她一直沉浸于父母恩爱的假像中，如今看来，倒是觉得，沈三老爷可能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痴情，起码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在某些方面来说，遗传其实还挺重要的。

唐灵胡思乱想了一路，两人便进了沈三老爷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山水荷花图，大气磅礴，与沈家此刻给人的感觉一样，明明看起来花团锦簇，可是却有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沈三老爷也不废话，直接将东西拿给了唐灵，无奈道：“这是长富和长寿两人在月姨娘的屋里搜出来的。”

“我也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可就是觉得……”

唐灵也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催情散呗，与沈英屋里的味儿差不多，唐灵将东西还给他道：“有些事情，我不好插手。”

更何况，让她一个小姑娘，替人捉奸，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好么。

沈三老爷脸上一红，“我是瞧着月姨娘生得可怜，便将她买了回来，在买她之前，我已经查过她的身世了。”

“沈三老爷觉得她哪里好？”唐灵不由的便嘲讽地笑了笑，“您肯定觉得她长得漂亮，年轻，说话好听，又温柔，还善解人意。”

如果说前世的时候，沈三太太发疯是因为她的死。

那么这一世，是因为沈芙昏睡的那两天，直触发了沈三太太的病情，激化了这一情节，同样也击碎了两人之间的夫妻情深。

唐灵可以理解。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女人。

可是，做为那个女人曾经的女儿，她实在想甩沈三老爷两巴掌。

被人当棋子用了，还在替人说好话。

“三老爷昨日我看到那个月姨娘了，她长得与我有五六分的相像。”唐灵望着他，目光一眨都不眨，大有一种逼迫人的气势。

沈三老爷苦笑道：“我明白，都明白。”

唐灵扫了几眼书房，发现与她记忆中的也没什么不一样，便道：“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便先走了。有些事情，您还是想清楚的好，这世上孰轻孰重，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她这一天还没来得及跟康王妃见面呢。

唐灵急匆匆地回到沈英的院子，周瑞扬正和净尘两人在下棋，看到她，净尘抬头道：“沈老太太的病如何了？”

唐灵一连吃了三四块点心，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喝了口茶，才道：“沈老太爷的病情有多麻烦，她的便有多麻烦，不过时间上要加长一倍。”

沈英的瞳孔眯了眯，唐灵净了手，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事，笑道：“看来我的药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