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九爷来了（1/2）

冬日的暖阳难得晒得院子里都暖融融的，苏卿暖躺在院中特意设置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那雪色的肌肤将她绝丽的五官映得蹭亮，仿佛一掐就能掐出谁来，泛着令女人嫉妒的莹亮光泽。

院子里，翠缕等几个侍女都陪着在一边做活儿，有的针线活儿，有的晾晒新做出的衣物，都是为了苏卿暖不久之后的婚礼做准备。满院子的喜气，哪怕没人说话，大家的脸上也都是笑着的。

——若是放在五年前，绝对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五年前的小姐和大夫人一样都脾气太好，说不好听些简直就是懦弱，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来，成天整个院子就乌烟瘴气的。

现在倒好，小姐此番从外庄高调回府，不仅把讨人厌的四小姐赶出了兰桂院，还在昨晚将馥氏一网打尽，夺了她掌家之位，还把两大箱子的嫁妆扛了回来，真真是长出一口恶气！

然院子里的宁静很快被一串凌乱且带着愤怒明显气势汹汹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众人回头一看，正看见满脸愤怒的苏子婉。苏子婉也不等通报，立即冲进院子，看到躺椅上的苏卿暖，立即冲上前，指着苏卿暖便骂道：“苏卿暖，你给我起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设的局，现在我娘被关起来了，你开心了，你高兴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苏卿暖冷眉一皱：“翠缕，哪儿来的苍蝇嗡嗡乱叫？赶出去。”苏卿暖语气淡淡，语速亦不快，却冰冷得仿若严冬的寒气直逼人心。

“你敢骂我是苍蝇？”苏子婉本就顶着一把火前来，此刻被苏卿暖这样一个称呼，顿时整个人炸开，上前就欲把苏卿暖拽起来，“你给我起来说清楚！谁是苍蝇呢！”

然苏子婉的手还没碰到苏卿暖，苏卿暖抬手便紧紧抓住苏子婉的手，力道之大，竟让苏子婉半点都挣不过去！

低头，苏子婉撞入了苏卿暖冰冷如同冰窖的眼眸，好像一下子把她的灵魂也一块儿冻住了，那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是苏子婉不会明白的死过一次的人的目光。

“你……”苏子婉一下子好像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苏卿暖猛地推开苏子婉，拍了拍身上本没有的灰尘站起来，冷冷地看着苏子婉：“婉儿妹妹恐怕是搞错了，若是二娘没有将我的嫁妆拿走，那么自然不会有昨晚的这一出。所谓做贼心虚，如果二娘没有急于把东西运走，恐怕你们的狐狸尾巴这会儿还藏得很好。只可惜啊，功亏一篑……”

苏子婉咬牙：“你个狡猾的女人！”

“狡猾？”苏卿暖轻笑，“婉儿妹妹好像又搞错了一件事，做错事的是你们，你如今跑到我这里来怪我智取？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看来这些年二娘并没有把你教成一个知书达理明辨是非的小姐。你可知道，若非你娘是馥太后的妹妹，只怕这会儿早被赶出苏府去了吧？你应该赶到庆幸才对……”

苏卿暖清冷的目光落在苏子婉脸上，将苏子婉恨得牙痒的表情看在眼里。

“哦，对了，”见苏子婉好像还要说什么，苏卿暖却打断她的话，忽然想起来似的道，“婉儿妹妹今日前来，倒是提醒我了，昨日查验的我的嫁妆里头，似乎少了一只极其贵重的碧玉镯子，玉色上乘，值几百两银子的，听说是婉儿妹妹不小心砸了……”

苏子婉捂着被苏卿暖捏疼了的手腕：“是我砸了又怎么样？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我们又不是没有！”

“可惜啊，”苏卿暖轻笑，“那只镯子是娘亲从前戴过的，我不想要银子，我要一只一模一样的……”

看着苏子婉气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模样，苏卿暖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模一样？！”苏子婉歪着鼻子，“我上哪儿找一模一样的给你？苏卿暖，你不要太过分了！”

“对了我还要多多提醒妹妹一句，不日我便要出嫁了，所有的妆容里头就差这一只镯子，所以还请妹妹尽快把这镯子送来……”苏卿暖对上苏子婉泛着火光的眸子，谁让苏子婉自己送上门来呢？想从她这儿讨到便宜，只怕是还没活明白！

“苏卿暖……”苏子婉紧咬牙关，恨不得将素琴馆撕碎了吞进肚子里，“你给我等着！”等她成了皇后，看她怎么收拾苏卿暖！

看着苏子婉甩袖而去的背影，苏卿暖嘴角的轻笑慢慢不见了。

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

苏子婉气得回了菊香院，越想越来气，猛地一拍桌子；“来人，把李嬷嬷给我带过来！”若不是李嬷嬷没有将这件事情咬下，她的娘就不会被夺去掌家的位置，更不会被软禁！

而馥氏被软禁，对她最大的影响便是她进宫的事情，她娘没办法再进宫和馥太后谈谈了。这事情，恐怕又要再往后拖一拖！

“老，老奴见过小姐……”李嬷嬷是被人抬进来的，昨天被杖责的伤口还在痛着，连跪都跪不住了。

“李嬷嬷，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苏子婉瞥了一眼李嬷嬷，面色依旧冷。虽然李嬷嬷是伤着了，可是在她的眼里，奴才就是奴才，就应该为主子分忧解难。如果做不到，那么这个奴才就不是个合格的奴才！

“老奴……惭愧！”李嬷嬷对于苏子婉永远都是恭敬有加的，哪怕这会儿苏子婉还带着这种责难的语气说她，她依旧是十分忍气吞声，不敢顶撞。哪怕昨日，她为了保命差点咬出馥氏，也没有想过要把苏子婉出卖。

“惭愧？你若是惭愧，就应该自己上去，把罪顶下来！”苏子婉猛地一拍桌子，“而不是事后认罪！你如今说惭愧，能还我娘自由吗？！”

“小姐……”李嬷嬷看着苏子婉，“若那日做错事的是小姐，那老奴就算把这条命搭进去，老奴也要保护小姐的周全。可这犯事的却是二夫人……”

“怎么？你是我娘的身边人，怎么不替我娘顶罪，倒肯替我去死？这是什么道理？”苏子婉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到底李嬷嬷表达了对自己的忠心，疑惑之余语气倒是有些缓了下来。

李嬷嬷看了看屋子里的丫头们，欲言又止。

苏子婉心底的疑惑升得更严重了。难道李嬷嬷有话要对她说？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李嬷嬷说会儿话，”苏子婉将屋里的人都遣了下去，然后看向李嬷嬷，“有什么事儿，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其实这件事情憋在老奴心里已经十四年了，本来想着，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和小姐提这件事。但到底此事特殊，如今老奴得罪了二夫人，她定然不会让老奴好过，就像小姐今日对老奴这般……”李嬷嬷道。

“到底是什么事儿？竟能关乎你的生死？”苏子婉心中的疑惑越甚。可是她想不出来李嬷嬷到底能和她说些什么秘密的事情。十四年？这正是她的年纪。

“小姐，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李嬷嬷看着苏子婉，脸上忽然闪出一丝心疼的意味，“老奴把这件事情对小姐说了，若是小姐还是觉得老奴应该为夫人去抵罪，老奴也认了……”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吧……”苏子婉掸了掸身上本来没有的灰尘。她打定主意，既然李嬷嬷说了这话，那么不管李嬷嬷对她说了什么话，她都会让李嬷嬷去顶罪。只有这样，她娘才能自由，才能替她再同馥太后说说她进宫的事。

“其实小姐……不是二夫人亲生……”李嬷嬷犹豫地说出了这个令苏子婉瞬间呆住的藏了十四年的秘密。

“你说什么……”苏子婉看了李嬷嬷良久，最后不可置信地问。这是一个毫无征兆的信息。她不是馥氏的女儿，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