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日记本里的故事(四)(2/2)
一个多月没见到爸爸,感觉他的样子有点疲态。可我还是很高兴,好像我心里无形的牵挂终于落地了、踏实了。
只是,爸爸和妈妈却生疏而客气。
我晚自习回家后,看到妈妈已关上房门睡觉了,爸爸正在客厅看电视。
我本来有好多话想和爸爸说,等到他回家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爸爸看到我回来,微笑示意我坐过去,他对我说,没想到妈妈住院,我一个人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我真的长大了,他很为我骄傲。
我苦涩地笑笑。爸爸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他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很好的。
我喉头一下紧了,眼睛有点热,仿佛心里的委屈和郁闷一扫而空。
我没有像女生一样感动落泪,我只是,用男子汉的方式,握紧了爸爸的手,一种无言的默契取代了千言万语。
这是我和爸爸间,两个男子汉的约定。
1997年11月*日星期*阴
今天,剧组的同学相约到丽多冰室庆功,没想到她主动邀请我坐到她旁边,刘川乘机起哄,这忽然让我感觉不自在起来。
篮球场上我扶起过她的事情,原来她一直记在心里,当时的我,完全是无心之举。面对她真诚和炽热的眼神,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心里一种莫名的压力和畏惧,让我只能选择了沉默或冷漠。
我似乎在回避自己内心的一些反应,一些让我感到惊栗的力量,就如那天奋不顾身冲上台一样。我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仿佛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
望着她失望的眼神,我极为抱歉,但我只能继续演下去。
我只是想保护她,不愿让彼此灼伤。
但愿我没有做错。
1997年12月*日星期*晴
一年一度的冬季田径校运会终于来了,这意味着有两天不用上学,对于某些同学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偷懒放松好时机,比如刘川,他已经激动得几天睡不着觉了。
我照旧报了跳高和10米长跑两个项目,今天的跳高不过不失,为五班拿到了第三名,总算没有让言老师失望。
和汪菲回到五班看台时,远远望到她一个人坐在高处,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我无意发现她的脚似乎包扎起来了。我心里一惊,快步走上去,她似乎并未留意到有人走近,直到我问她怎么了,她才愕然地抬起头。
她的眼神无辜又委屈,让人心疼,还没来得及再细问她,汪菲就在旁边告诉我,她是在跳远比赛时崴脚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保护欲,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但同时,内心又有那种莫名的压力和畏惧,怕自己表现得过分关切,怕自己的情感表露无遗。
我知道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会如泄洪般汹涌而出,我只能用理智克制回避着内心的反应。
于是,我却步了。就如上次丽多冰室的庆功宴一样,我只能用坚冰把自己的内心包围起来,用伪装将自己的情感掩饰起来。
转身那刻,我感到沮丧极了,就如一个逃兵,落荒而逃,我忽然很瞧不起自己。
我相信她可以把坚冰融化,她可以把我的一切伪装和掩饰摧毁,所以我才更要故意回避,故意冷漠。
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有失望。也许这样对彼此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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