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最后眠夕表示,如果它成功将人驮到了山洞,那就准它吃三天的烤鹅,并且在它驮着时她也会出点力搀着他。
小白觉得很划算,非常愉快地同意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人运进崖边里的某个山洞内。
这个山洞眠夕不知道来过多少回,她在梵凌山待了八年,期间除去跟着言淮偷偷溜下山的那次,她从未离开过梵凌山。因此这山上的每一草每一木,鸟儿鱼儿,都摸索得极为熟络清楚。
这儿,每年摘完梨子的季节,阿九都会带她过来打鸟,一箭三只,烤着特别好吃,她和阿九小白,一人分一只。
洞里有块极大的岩石,头顶上许多长得下垂的藤条。风吹不进来。眠夕将人搁在了岩石下,石头遮挡住了从洞口掠过的寒风。
她捡了很多枯树枝,用枯死的藤条引燃火苗,在他面前烧了一团很亮很亮的火堆,洞穴里逐渐热了起来,她挽起袖子,开始在他身上检查伤势。
泼墨似的青丝被化雪浸湿,方才冰凉僵硬的身体这会儿已经回温出了点汗。眠夕一边在心里念着佛祖一边义无反顾地扒掉了他身上的衣物,白色的单衣已然被鲜血浸透,再脱下时,她脸色微变。
他的肌肉线条均匀结实,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根断箭,箭杆从箭头上端折断,箭头入肉极深,从伤口边缘可判断,这是只带了倒刺的三棱箭。
除却箭伤,后背还有好几道刀伤,几乎都是要让人命的招式,他同时中了刀伤和剑伤,又在雪堆里冻了半宿,竟然还没死,由此可见他的身体素质的确是难以想象的变态。
她还是头一回将所学医术知识在一个活人身上实践,从前顶多只是拿小白扎过针灸,心里又担心又紧张又激动,导致伸过去触碰他胸口伤口的手指略微发抖。
她今天出门只带了挖药的家伙,在这种极端缺乏药物及工具的情况下,她没办法对他展开十足把握的治疗。
最后果断地拢上了他染血的单衣,又扯过小白后背挂着的斗篷盖在他的身上,迅速地骑上小白往道观里跑。她得救他,一定得救,就冲他那副世间少有的面皮,死掉怪可惜的。
天擦黑,眠夕将屋里的药物、工具一股脑地带进了山洞,掀开斗篷,人已经浑身发烫,烧得没有半点意识,她不敢再耽搁半分,忙前忙后地替他处理伤口。
小白趴在藤条堆里眯个眼一不小心眯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添了好几次的火堆把洞穴烧得火亮火亮,跳动的火舌拉长了她的影子,投在背后的石壁上晃来晃去。
最后一盆热水终于没了血色,三卷纱布全用在了他的身上,眠夕暗暗松了口气,往脑门上一摸,一巴掌的冷汗,方才给他处理伤口时,只有在拔掉箭头的时候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其后全程连吱都不曾吱上一声,眠夕心想,要不就是这人意志力强悍,要不就是他疼得神经麻木,暂时性休克。
不过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中判断,他应当是属于前者。
眠夕伸了个懒腰活络了一下筋骨,正打算端起水盆出洞口去倒掉,一只铁钳似的大手不知以何种速度伸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下一惊,赶紧抬头看去,看见他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漆黑的眼里没有想象中同阿九那般的柔和,尽管带有刚刚清醒的迷蒙,但那股子的阴戾及冰冷却是天生的,这不是常人该有的眼神。
他的眼神在看见眠夕的那一瞬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高度的警惕转变成不可置信的惊愕......或者......惊喜?
接着,他果真惊喜地冲她喊了声,“风儿?!”只可惜就在他开口的同时,面目狰狞誓死也要保卫眠夕安全的小白触发天性,嘶叫着向他扑去,没想到平时温温顺顺的小白认真起来是如此的凶残!
“小白!”
眠夕大惊,然而为时已晚,只见一只庞然大物迅速从眼前飞过,她条件反射地闭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几个平日里小白撕咬什么活鸡活鸭活兔子的画面,惨不忍睹,心下一片凄然,心想好不容易救活了,这下又要被咬死,果然是红颜薄命世道不公啊!
耳边雪獒撕咬着牙齿的声音还在继续,但玄衣男子的声音也冷冷地响了起来。
“真是一条好狗!”
眠夕赶紧睁眼,只见方才还奄奄一息身上缠满纱布的玄衣男不知何时用了什么法子从地面翻起,呈半跪姿势,原本气势汹汹扑上去的小白也不知何时又用了何种法子成功地被玄衣男压在了身下。
她从未怀疑过小白的身手,尽管它总是如此地令人怀疑。这只能说明这位玄衣男,非但身体素质变态,意志力变态,就连其身手也十分地变态。
玄衣男上身**,身上看着没几块多余的肉,劲儿却大得很,半膝跪在小白的两只后爪上令其无法活动,一手掐住它的脖子,把它的头摁在地面动弹不得,竟还腾得出一只手去扯了条半个腕口粗的藤条,三两下地将小白绑了个彻底。
块头大眠夕两三倍的小白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冲着他狂吠,尖锐的牙疯狂地要去撕咬身上的藤条,奈何实在太胖,够不着。
玄衣男撑着地面勉强站起,身上刚缠好的白纱布这么一折腾染红了血,可见是其伤口裂开了,但他的脸色除了苍白了点外波澜不惊,又可见其忍耐力也是极好的。
眠夕这才反应回来,愤怒地瞪了眼他,指着绑成个球的小白愤愤不平,“不许喊它狗!”
玄衣男:“那它是什么?”
眠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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