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孤会保护你（1/2）

而这一“英雄例会”前脚结束，后脚事无巨细就传到了某些势力耳边。

但此事毕竟撑死不过是次少年郎们的意气之争，算不得大事，有的人听了一笑而过，有的饶有兴趣坐待后续，而有的却是嗤笑连连。

其中当事人之一的荆谟杀就是其中嗤笑得最忘形的。

蚍蜉妄想撼树，暮家小姑娘就这样凭着口舌唬了人，还真是本事了，无怪乎先前要转门到权谋处去，一群兵伐的小年轻都不够她忽悠的。

而柳城也是听得有趣，知道暮家小姑娘有些不同，却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来得……能打些？毕竟怎么看都是拖着那样弱质体子的娇娇小姑娘。

唯独真正为此事费了心寻来了当事人来的人物反倒像是无动于衷。

幕帘之后，楚殷负手看着远方，身形笔直，如收鞘之后的名剑，气势高渺又矜寒，因在开阔的高处，玄底滚金的长袍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看着遗世而独立。

片刻，谟荆杀起身。

他今日一身雪衣内衬罩深蓝长衫的仕子便服，白玉挂扣，没有墨衣劲装时的凌厉凛冽，静时看着颇有点风流逸致，但稍微动起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线条流利的肌理就算是在衣物包裹间若隐若现，也是充满了爆发力的力度韧美，加之身上疏淡的高华戾气，只像一把暂时擦干净了血渍招摇过市的饮血利刃。

此时利刃开口，低哑瓦凉的嗓音平静又冷淡。

“臣有罪伤了暮家小姐，稍后自会去领罚。只是殿下既然如此挂心，何不将人带回宫中，锦衣华服温酒暖玉，好好将养着？毕竟刀剑无眼。”

明显说着请罪的话，实则并无多少惶恐谦卑。

楚殷负手，没有回头，只声音清而沉，像是透着岳山高月的深远气蕴，隐隐的气势雄浑：“她是孤的人，孤不欲缚了她手脚，但也不会坐视她受人刁难。荆谟杀，不要让孤看到第二次。”

荆谟杀听着却不由低低地笑了，真罕见啊，不过才见了一次，就真划到了自己阵营里去了。楚殷并没有下什么狠话，但荆谟杀很清楚，他若真再犯一次，楚殷一定会眼也不眨的对他下死手。

这是属于楚国储君不可侵犯的威仪。

这就是楚国的太子呵，荆谟杀半跪于地，低了头：“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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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霭不知道她的便宜金主怎么就又想到了她。

前脚刚和小伙伴们约定好了一起搞事情，第二日便有宫装的侍女袅袅娜娜携带了太子令来，不容拒绝的把刚到训练场的她给十分温柔可亲地带走了。

就这样，她当着谟荆杀的面“被”逃了课。

最要紧的是原本鸡蛋里都能挑出她骨头的谟荆杀，这次竟然无动于衷像是完全没看到一般任由她大摇大摆地走了人。

这变数一出现，周围小伙伴们眼色一下子就变了。

当然这样的变数，木霭还是很乐于看见的。既然楚国太子出了面，谟荆杀哪怕做样子也必然要“一视同仁”些，这样的话，他如果还想压刺头，就只能一起压了。

而木霭本就是刺头之最，再差也不会更差了。但其他人不是啊，这样一来，十八个壮士里面哪怕还心底隐秘有些侥幸的，“傻白甜”的心也该被事实打脸清楚了。

木霭心情良好，乖巧地跟着旁边温柔漂亮的仙女走，一点不多话没脾气，连分营时的料峭风骨都收敛了七七八八，只显得小小纤细的清糯柔软。

奉命来接人的两个宫装美人算是太子近侍，多少知道点暮霭的“剽悍事迹”，如今也不禁诧异了小姑娘此时的乖顺软萌。

想着或许是传言有误，或者身边的纤纤细细的小人儿终归只是个弱稚的小姑娘，美人也温软了下来，红袖素腰玲珑尺，映照山河半寸光，在日头绿荫下美得宛如腊雪红梅，又像丛中娇卉。

木霭水濛的一双杏目顿时更加痴汉了。

楚地都城占据了后世的江南水乡，出产的宫廷美人多数都自带吴侬软语的碧玉天香，一静一动皆是视觉盛宴。

真想都拐回家然后把府上那些糙汉子们换个干净……

可惜囊中羞涩，怕是养不好仙女们。

木霭叹气，她现在五行缺金，少全部，没法破啊。

出了暗部，行过演戏场，路过高大的杉木林，木霭一行人最后畅通无阻地出了兵伐门，又入了权谋门。

没有首魁，没有月余，没有战守门人，只因为她们有手上的太子令。所以规矩什么的，有了金主，也是可以自成方圆的。

最后停在了一个很是清幽的院落。

“小小姐，这里是殿下平日里在书院的住处，殿下已经吩咐了下去，您以后可以来往自由，在此处歇息。”仕女低身软语，带着人转向了侧边，“现在让奴儿带您去洗漱一番，殿下午时课业结束后便会归来。”

“好。”木霭看着人乖乖弯了眼。

日头渐升至高处，光晖耀耀，映亮了一方天地。

木霭支着下巴窝在水池里，头上是摇曳动荡的薰薰光晕。整个院落不大，很有魏晋风流名士喜爱的“归园田居”的味道，松杉垂柳，小榭流潭，绿树成荫，宁静得几乎算是素净。

她如今正仔细打量着岸上仕女送来的两套华服。

一套热闹勋彰，是正红绣金的宫廷重服，一套是低调舒适，是轻薄柔软的绯色曳摆广袖长裙，额外还都配置了或精贵华艳或素淡写意的的步摇钗环。

一重一轻，两相顾及。

木霭突然觉得自己要重新省视一下自己的“金主”了。

原本从住处看人，觉得“金主”像是个追古忆闲淡泊名利喜欢清淡仙女的青衫矜客，可现在从眼前送来的衣物再看，价值连城又明艳精美，木霭又觉得他像是会喜欢大胸长腿祸国妖姬的威武枭雄了。

只可怜了她没胸没长腿，还被逼得“匪气远扬”，大概不会是他能看上的那款了。

木霭起身选了柔软居家的绯色长裙，缓步走出了后院。

院落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宫装仕女散布其中，神色静默安宁，或者静侍吩咐，或者细致无声地处理着手头的琐事。

看见她近了，偶有侍女低腰作揖，声音柔顺宁静：“小小姐。”

木霭连续听了几次这奇怪的称呼，有些疑惑，也停步问了：“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小小姐’呢？”

按理说，不该是“暮小姐”才对么。

清秀温静的侍女声音轻柔恭顺：“回小小姐，这是殿下昨夜下的吩咐，以后阖太子府上下都会以府中小姐之尊来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