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再回红夕山（2/2）

所以这么多年，她只交代安云每隔几年去墓地打扫一番，其他时间，她压根不敢去面对。

马车如今缓缓行在回乡的途中，这是殷素宁前不久才走过的路，只是这一次回去，却已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文阳与她同处一辆马车，他此时已不再如初知晓实情时那般狼狈，几日的时间让他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也接受了这一切。

活到如今的年岁，他早已渐渐的成熟起来，不再同年少时那般，只是有些事情，实在一时难以让人接受。

何况是在心中坚定了数年的想法，一瞬间却被告知全是错的，全是自己想错了，做错了。

马车内此刻极其安静，前几日似乎把该说的话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谁也没再开一次口，只是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言凉几人的心境也与前往遥城时截然不同，回程途中几人谁也没做耽搁，只想着早日到达桑榆。

析苗也同样安分了许多，一路上安安静静，生怕自己的所做所言与此刻的氛围显得不搭，连话都说得少了些，倒让华卿与析禾十分的不习惯。

回程的感觉倒是比之前快了许多，一行人数日奔波，也总算是回到了桑榆，直接住进了殷府之中。

其间刘沐谦前来拜访过殷素宁，也简单安排了一桌饭菜，当是一番招待。

而由于几人心思都不在酒菜之上，当天夜里，言凉一行人便带着殷素宁与文阳去了红夕山脚下的墓地处。

短笛声声，又将那一缕幽魂引现在墓冢旁边。

析禾燃起符灯，隐隐晃晃的光亮，将这夜色照得更加的孤寂。

言凉一行人虽众多，但途中却是安静得很，谁也不愿开口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几人本就满是忧愁的内心，此刻更添了几分沉重。

墓边女子旁若无人，亦歌亦舞。

这与那日言凉所见情景并无多少差别，大概在这许多年里，她都久久在附近游荡，走不远，也不知该走往何方。

只得不停在这墓冢周围打转，直到完全的忘却自己是谁，忘却自己所有的过往。

同样，也忘记了自己是因何久久停留在此处，忘记自己放不下的是什么，执着的又是什么。

殷素宁目光紧紧跟随着女子，她虽是面色惨白，嘴唇早已是发黑模样，可殷素宁却是一眼便认出了人来。

纵使这副面容早已隔了许多年未见，如今再见，却依然熟悉。

文阳脚步极为焦急，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前行去，双手也不知是想要抓住些什么，析禾在一旁扶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摔倒在地上。

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能感觉得到，他想要见的那个人，此刻正离他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