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第二天早晨。

小丫醒来的时候，离珟已经早早醒来在河边坐着了，小丫把还在贪睡的夜冥也叫起来，跟着她一起把马车套到马身上，做好上路的准备。

“我们到黎国陵州有多远？”小丫边和夜冥拴马绳边问。

“快得话一个月左右吧。”夜冥回答，又说道“你打算跟我们去黎国陵州，那可要多走点路才到轩辕。”

“昨晚你也说了，我们凡人去不了轩辕，我只能跟着你们喽。”小丫说道，无论如何她是要去轩辕国的。

他们交谈时，坐在河边的离珟向他们走来，看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说道：

“准备好就出发吧。”

“等一下先，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没弄好。”小丫说着，上了马车，拿出她的包裹，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摊开是一面红色的旗，她把旗挂在了马车的后面。

夜冥挺好奇她在做什么跟过去看，连离珟也忍不住走过去瞧了一眼。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惩奸除恶找潇潇云。”夜冥念出红旗上的两行大字，看向小丫问，“小丫头，你挂这个旗子是干嘛？”

“路上赚钱啊。”小丫回答，买了车马后，她身上的银两不多了。

“里面的这个‘潇潇云’指的……是你？”夜冥看了看她。

“潇潇云是我的大名，小丫只是父亲从小唤我的乳名。”小丫笑笑解释道，“以前我在西漠边塞常用笛声惩奸除恶，因此‘潇潇云’这个名字小有名气，但父亲教导人活在世不能为名声所累，活得洒脱方能快意，而且我得罪了不少恶人，父亲也怕我惹来麻烦，所以让我私下与人打交道少用潇潇云这个名。”

“原来你的大名叫潇潇云啊！挺有趣的名字。”夜冥点点头，比小丫这个名字大气多了。

“是的，父亲给我取名叫潇潇云，寓意我能像一朵潇洒的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小丫笑说。

“把旗扯下来吧，我们现在赶路，没时间惩奸除恶。”离珟这时说道，将一个袋子递给小丫，“把这个拿上。”

“这……”小丫有些懵懂，接过离珟递来的袋子有些沉，她打开来看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你哪里来的这些钱？”

小丫知道他身上肯定没钱，这一路上他连个包裹都没有，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只有身上一身衣服。

“我给他的。”夜冥对小丫眨眨眼，邀功道，“感谢我吧。”

“哦。”小丫应了一声，欢快撤下旗子，跟着离珟上了马车，心想有钱了得给离珟买身衣服，虽然他能放火烘干衣服，洗完就穿不愁换洗，但总不能只穿一身衣服吧。

“喂，小丫头。你不应该感谢一下我吗？”夜冥也跟着上了马车。

“你又没给我，是离珟给我的。”小丫嘻嘻笑了一下，给他邀功的机会，指不定他还提什么要求，昨天那团小火焰的事她还没忘呢。

“你。”夜冥气急，他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怎么就比不过离珟这个冷飕飕的家伙。

“离珟，路上如果碰到有集市的地方，我给你买身换洗的衣服。”小丫不理夜冥，对离珟笑眯眯道。

“好。”离珟微点头。

“唉唉，这是我的钱，你也得给我买一身。”夜冥立马抗议。

“你不是有衣服了吗？”小丫说。

“他也有啊。”夜冥反驳，他跟离珟一样，也就一身衣服，什么包裹都没有。

“你不是大哥嘛！得让着弟弟。”小丫对他做个鬼脸，不过心里还是决定给他买一套，毕竟钱是从他那来的。

“……”夜冥郁闷。

离珟难道露出一丝浅笑。

“快来，石头剪刀布，谁输谁赶马。”小丫不顾夜冥郁闷的情绪，伸出手作势要和他猜拳。

“好吧。”夜冥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告诉自己君子不与女人斗。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哈哈，我赢了，你赶马去！”两轮下来，小丫赢了，好不得意。

这小丫头真是走运！夜冥心中气恼道，看向旁边如无其事，心安理得享受的离珟，夜冥笑得几分狡诈：

“离珟还没猜呢！我们男人之间来一场，谁输谁赶马。”

离珟墨蓝的凤眼微看了他一眼，夜冥心中冷笑以为激起了对方男性的战斗欲，谁知离珟略显苍白的面容，微微低头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咳的好不生硬，但长得像个女人似的，这么一来病态尽显好不可怜。

夜冥不屑，他才不管离珟有没有病，刚要张嘴挤对，谁知小丫已经先一步说话了，只见她轻轻拍离珟的背，一脸心疼道：

“他都病成这样啦，你还让他赶马？你这个大哥也太没点良心了。”

“我……”夜冥气急，又无法反驳。

小丫用圆溜的眼睛不满地瞪他。

“得得……我赶马去！”夜冥受够了，懒得跟他们拉锯，出去赶马了。

马车外面，夜冥“驾”的一声，马蹄哒哒，马车开始行走。

“你的身体还好吧。”马车内小丫关心问离珟。

“不碍事，你把水壶给我，我吃颗药。”离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椟，拿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将药丸放入口中。

小丫默契的打开水袋，然后递给他。

“你要不要躺着歇一会儿。”小丫问。

离珟望她担忧的神情，轻轻开口道：“无事，我身体还好。”

夜冥给他的药挺不错，吃了这药他身体确实好多了，这两天他很少虚弱陷入昏迷。

马车行走不久，小丫拉开车门上的帘幔往外看：

“我们现在应该离开西漠了吧？”

她边看边自言自语。

“我们现在已经进邬国境内。”离珟说，看向外面苍翠的树木，他不禁回想三百年前，人族联合鳞族与妖族大战，硝烟弥漫，邬国北方的边界树木枯竭，寸草不生，横尸遍野。

想到这，离珟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当时的人们把战争所有的罪过，都归结到妖族的头上，不愿给妖族一寸生存的土地，将妖族屠杀殆尽。现如今妖族灭绝了，而这些人依然战乱不断，到处是逃难的流民，真是可笑。

“不知道大山哥他们到邬国了没有？如果邬国太平或许他们就在这安家了。”小丫感叹道，并不知道离珟的心思浮动。

离珟并没有回答他，在车舆前赶马的夜冥说道：

“小丫头，你的那些难民朋友可不能在这安家，邬国不收留难民只收留奴隶，如果他们留在这里，邬国的人会把他们抓起来，当成成牲口一样买卖和使唤。”

“这么恐怖！”小丫惊道，有些担忧王大山他们，“那大山哥他们进入邬国会不会很危险？”

“难说，邬国的皇族奢靡残暴，他们的奴隶制度相当没人性，流民们到邬国等于羊入虎口。”夜冥说。

“但愿大山哥他们安然无恙。”小丫隐隐担忧。

“小丫头，你还有心思顾别人，担心你自己吧。我们也进入邬国了，你长的这么小巧可人，别被人抓去当小妾喽。”夜冥回头朝小丫挑眉，吓唬她。

“哼，你少吓唬我，本姑娘的笛声可厉害着呢。而且我发现我的笛声，不但能操纵飞虫走兽，还能操纵妖怪，肯定连人也能操纵。”小丫说道，之前为了帮离珟，她情急之下用笛声控制那个三个蛇妖，没想真有点用。

“你见过妖怪？”夜冥脱口问，妖族在三百年前早就灭绝了好吗？

“之前那三个大蛇妖啊。”小丫说道，不明所以问，“之前你不是告诉我那三个红袍人是蛇妖嘛？”

“哦！他们啊，对，没错，是蛇妖。”夜冥哈哈笑点头。

“咦！有哪里不对啊？你怎么知道那三个蛇妖的？”小丫想了想，之前他们被蛇妖追杀的时候，夜冥并不在场，他是怎么知道那三个蛇妖的。

“哪里不对？”夜冥不懂。

“你见死不救！”小丫指着夜冥道。

夜冥不明就里：“喂喂，小丫头，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时见死不救啦！”

“那你怎么知道有三个蛇妖的？你肯定躲在角落偷看，害怕不敢出来。”小丫没好气的说。

“……”夜冥感觉额头冒汗，竟被这小丫头猜中了。

夜冥老脸还是要的，摆出受冤枉的表情解释：“小丫头，这误会深了，当时我看到小镇冒出地狱冥火，猜想离珟肯定在那里惹事了，于是急速赶过去搭救，刚到那里街上的居民就说你们被追出镇外了，我急忙又去镇外但找不到你们。”

他半真半假的说，他确实是看见地狱冥火赶过去的，但到了镇外并不是找不到他们，只不过躲在树林里观战，想看看离珟到底有多少实力。

“那你怎么知道是蛇妖追杀我们？”小丫立马诘问，他这话好大的漏洞。

“后来我不是听你说了嘛！你和离珟说有三个蛇妖，我们家族又和蛇妖有仇，自然就猜到了。”夜冥胡乱解释，为显得更可信，他又万分委屈地说道，“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连自己弟弟都不救？！”

“那么，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抱歉。”小丫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他背对着她赶马，看不见表情，但听他声音确实挺委屈的。

“那当然啦。”夜冥说着，听到上空传来一声鸟叫，一道青色的小影子，飞速在高空盘旋，夜冥的拉着马绳的手做了个手势，默念了个诀，一个紫色的火星朝空中飞去，青色小鸟被烧成了烟雾。

这个动作极快，他身后的小丫毫无察觉。

小丫看了会儿风景，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放下帘幔缩回马车内了。

由于有了马车，他们这天的行程相当快，一天相当于平时的三天，走宽敞的马道，穿山越岭，到了傍晚的时候，竟然走到了邬国的首都乌兰。

夜冥把马车驶入了乌兰城，看到街上繁华热闹的街景，他朝车内的小丫道：

“小丫头，我们进邬国的皇城乌兰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热闹。”

“我们到邬国的皇城啦！”小丫一把掀开车门的帘幔，繁华宽敞的大街引入眼帘，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兴奋道，“听见嘈杂声，我还以为是经过了哪个小镇，没想到竟然是邬国的皇都！”

“离珟，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小丫回头问身边的离珟。

“你去看吧。”离珟淡声说，显然没有一点兴趣。

“好吧，我找家衣铺给你买衣服。”小丫说道，钻出了马车，到外面与夜冥并肩而坐。

“昨天睡河边的石子上，睡的我背疼，今天又赶了一天的马车，我都快累死了！今晚我们要找乌兰最好的酒楼住！”夜冥高兴地说，今晚他要尽情的奢靡享受。

“你要住乌兰最好的酒楼，应该很贵吧？那个你有钱吗？”小丫问道。

“钱不是在你那吗？”夜冥反问。

“这是路上的盘缠，得省吃俭用。”小丫说。

“那钱可是我给你们的，我今晚要住酒楼。”夜冥抗议。

“钱现在在我手里，你得听我的！”小丫霸道说。

夜冥刚要说她，突然注意到周围有点怪，街上的人们对着他指指点点。

小丫这时也注意到了。

“你看那个人，竟然是白发蓝眼。”街上有人指着夜冥低声议论。

“是啊，那人生的好奇怪。”有人附和。

“不过长的真俊！”也有姑娘们带着赞叹的声音。

也难怪这些人如此，毕竟银发蓝眼的人没谁见过，今天他们路过一些城镇，里面的人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夜冥。

相较于总是包裹在斗篷下的离珟，夜冥是十分张扬的，所以这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太英俊潇洒也十分苦恼，总是这么引人注目。”夜冥自恋道，那么多声音，他只听进了几个姑娘痴迷的声音。

“人家还说你长得怪呢。”小丫对他做鬼脸。

“呵呵，”夜冥似笑非笑，桃花眼炯炯有神看着小丫，“小丫头口是心非，我要是长得怪，离珟也长得怪，可你明明很喜欢离珟啊。”

“你瞎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喜欢离珟呢？”小丫惊慌失措小声道，她下意识朝车内看了一眼，隔着一层帘幔，什么也看不见，但离珟肯定听见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瞎说了吗？”夜冥轻佻的笑笑，精明的目光仿佛穿透小丫，不疾不徐道，“大爷我万花丛中过，小丫头，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

“你、你闭嘴！”小丫气急，恨不得捂着他的嘴，满口的胡言乱语。

“离珟，小丫头喜欢你知道了没有！”夜冥才不顾及她呢，肆无忌惮朝车内的离珟喊。

小丫气愤地瞪了夜冥一眼，连忙转身掀起帘幔，小脑袋伸进车里，看了眼面色平静的离珟，而离珟也轻抬墨蓝的凤眼淡淡回望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多想，小丫感觉脸有些热，结巴地开口道：

“离、离珟，夜冥他胡说八道你别当真。”

“我明白了。”离珟说，声音平和，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就好。”小丫呵呵一笑，放下帘幔退出去了，脸还是热乎乎的。

“看你脸红的。”夜冥看她红红的脸，鄙视道。

“你！你闭嘴！”小丫气呼呼道。

夜冥笑嘻嘻也懒得说了，反正让这小丫头出糗的目的已经达到。

马车在街上行走了一段路，小丫终于看见了一家衣铺，忙让夜冥停下马车。

“离珟，看到家衣铺了，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下去看看吧。”小丫不理夜冥，拉起马车的帘幔问车内的离珟。

“你去给我买就行，颜色不要太艳。”离珟淡声道，并不打算下去看。

“好吧。”小丫笑笑，就打算下马车。

“小丫头，你给我也买一套。”这时夜冥忙道，说完又补充一句，“挑店里最好看的一件！”

“你自己下去挑，我才不帮你买！”小丫还气着呢，不理他，下了马车就走了。

“喂喂，小丫头，等等我。”夜冥连忙也下了马车跟去。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衣铺，一个身材圆润的女老板就上前热络道：

“两位客官，想买什么衣服？”

“把你们店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夜冥立马道。

本来老板娘目光都在小丫身上，夜冥这一开口，老板娘才注意小丫身后的夜冥，见夜冥银发蓝眼一脸吃惊：

“你……”

“我怎么啦？没见过美男子！”夜冥显然被看着不高兴。

“老板娘不要惊讶，我这朋友长得怪，但人不坏。”小丫忙笑呵呵道，她眉眼弯弯，露出晶莹的小白牙，异常可爱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