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斗转星移（2/2）

“嗯，相信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玄城给蓝洛使了一个眼色，拉着沈潇荷走出屋子。

屋子外面白雪茫茫，汉武帝和倾衍的衣服在白雪中很是扎眼，身后一片黑压压的是军队和弓箭手。

倾衍下马，高声喊道：“逃犯们听着，马帮夏小姐已经招出你们的下落，赶快出来受降！”

玄城走到山边望下去，问身旁的夜林：“她招了？”

“倾衍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觉得夏小姐虽然是心直口快，但也不至于给自己找罪受！那日我负气到山下，碰到倾衍，他告密也不是没有可能。玄城，我们要下去吗？”

“汉武帝弓箭法极其精准，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须承担。”沈潇荷白衣飘飘如水中的仙子，长绾秀发乌擎天，冷眉横目千秋雪，朱心红桃越万年，“我去认罪，求皇上放你们走！”

“沈姑娘，说好的一起走！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玄城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去，“咱们有此一生也知足了，劫囚是我们做的，我们也有错，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

“你们终于肯下来了！”倾衍未等汉武帝说话就先开了腔调，“皇上，玉婕妤已经背叛您，和玄城在一起了，您还要为她执迷不悟吗？快下令射杀吧，以免闲言碎语流传出去，毁了皇上您的一世英名啊。”

汉武帝纵有万般不舍，双目含情脉脉地望着沈潇荷，等了许久才开口：“玉婕妤，你当真不喜欢朕吗？如果不喜欢，朕就放你走！然后昭告天下说玉婕妤病逝异乡，这件事情就可以了结了。”

“皇上，潇荷很能荣幸得到皇上的宠爱，潇荷说一句实话也是心里话，潇荷确实不喜欢皇上，多谢皇上放行。但是我身后的人没有错，还请皇上不要追究他们的事，放他们去吧。”

“玉婕妤，你还肯叫朕一声皇上，好吧。如今已是物是人非，留不住的也该走了，已逝的就随风去吧，就当你们不存在。从今往后，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朕绝对不干涉！朕来这里本来是要接你回宫的，重新进位分，可听到你这样说，朕不强求！你们走吧！”

“多谢皇上！”

倾衍可是不高兴了，心里慌了许多，差点没摔倒在马旁，他说：“皇上，您就这么放过玉婕妤？”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玉婕妤她的心不在朕身上，留她在身边也是没有用的，不如成全他们吧。”汉武帝虽然不舍，依依不舍于沈潇荷，但还是忍痛扬鞭而去。

倾衍不服气，攥紧了马缰绳，眼神坚硬地像是一把匕首，直直戳心，拉过最后一排弓箭手的箭，三箭齐发，穿过白雪红梅，碎落玉莲，直冲冲对着玄城而去。

锁荣听觉，反应极快：“小心暗箭三发！”话音刚落，一箭被他拦下，一箭被渡痕躲过，只剩一支箭偏偏中了挡在蓝洛前面的沈潇荷之腹，血顿时染浸了白雪，红梅也落泪，独挡一人箭，谁和佳人归？

“沈姑娘！”蓝洛顺势抱住她软下去的身体倾斜雪地，血流如注洒绵雪，化为一滩血水，沈潇荷腹痛不止，死死地抓住蓝洛的胳膊不放手，眼睛怜情地看着蓝洛，呼吸急促声声，咽动而难以言语，眉眼诉情诉清泪，浸染粉面桃花红，金花步摇还犹在，唯留长叹情难空，“沈姑娘，你不该有如此的结局，桃花未开，你怎能如此狠心离去？”

“我只记得一首词是我最喜欢的，是刘克庄写的。”沈潇荷手抓着蓝洛的胳膊，头倾侧在他的肩膀上，嘴角还漾着血，染红了蓝洛的白衣，她的声音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旁的人儿都看着热泪盈眶，她勉强挤出笑容说下去，“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你们带我走，同是天涯沦落人，也该有乡关何处是，更应该徒有羡鱼情。”

沈潇荷的桃花红在她惨白的脸上绽放得格外美丽，带着血仇，带着恨，她一缕香魂尽消散，仰长天，风云突变，紫红云气相聚在天上，团团骤生紫烟如天地混沌初开，闪烁的云层之间，七星闪着隐约的光芒伴着一轮红月升上天空。忽然间一道彩色的光束照在山头上，白雪也拥有了最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