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傍晚时分的时候，我抬头望向了天空。因为我正在露天吃饭，饭菜都很不合我的口味。吃完饭后我问老妈，今晚在哪里睡觉。老妈说也不知道，得看她们安排。我低着头闷闷的说，好吧！

到了晚上，我终于知道要睡哪里了。床板真是够硬，不过没关系，我习惯了。只是枕头，棉被有些味道。让我特别的不适合。

我睡的特别的早，梦里我梦见了许久未见面的叶生，唐糖，林温。在梦里我与他（她）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我一冲动，拿刀捅死了他（她）们，当我抽出血淋淋的刀时，我害怕的抖动着嘴唇，似乎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梦里我成了罪人。我被惊醒的满头大汗。

睁开眼，是半夜。我完全没了睡意。

老妈睡在我的旁边，我借着渗透进来的月光。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模样，让人心疼极了。

这一晚，我想了很多很多，仇恨是会被时间冲刷的。我真的还是很恨他（她）们吗？

清晨一大早，我就起来了，拗着老妈早点回家。老妈或许也想早点走吧，然后就答应了，吃了早饭我和老妈就启程了。

又要回到那个充满污浊、冷漠的城市。可是又有几个能做到像陶渊明一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我记得他有篇文章叫《桃花源记》，虽是他想象的，可是确实他心中所属的。

回到b城的家中，真的感觉到好冷清。什么都是冷的。

第二天我毅然踏去了去c城的路，我没想到我会遇见叶生，他不是在美国吗？可是他的装扮我差点没认出来，我只是觉得好眼熟，他把脸抬起来的那一刻，我被深深的震惊了，他是因为什么而变成了一个乞丐。唐糖呢！

他看见我就开跑，我眼疾手快的使劲抓住他，他就使劲挣扎，我也没料到我的力气这么大，他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便不再挣扎了，我放松警惕的松了松手，可还是抓住他。他见我放松了警惕，使劲一甩，便挣脱了我的禁锢，便开始跑，我蹬了蹬脚后悔死了，可我也开始追他。追了好几条街，我没想到我的体力居然这么好。他跑到小巷子就跑不动了，我追的也追不动，他好像看起特别的不对劲，我喘着粗气，看见他身子一软便直直的像地面栽去。我吓得急忙跑过去，我小心扶他起来，可他怎么也站不稳，最后我端下身来，他躺在我的怀里，奄奄一息的样子，他一口鲜血吐在我的衣服上，瞬间在我白色的衣服上晕染开来，像极了一朵彼岸花。

我急得不知所措，一直问他到底怎么了，怎样病成这个样子。他都不答话。

我欲拿出手机拨打120，可是他伸手阻止我说，没用的，别打了，送我去你家吧。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答应。对于之前对我的欺骗，我竟没有时间去计较了。

“你还能走吗？”我担心的问。

叶生虚弱的的点点头。

“我们走出小巷，搭计程车。”

他无力的点点头。

他努力的支撑起身体，手一个劲的捂着肚子。表情特别的痛苦，额头又渗出许多冷汗来。

我扶着他说：“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能走出小巷。”

我从来没有觉得一条小巷这么的长，走出去，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就像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一样。

我招计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见状，忙下车，把他弄进了车里，我吐了吐气，对司机大叔说了声谢谢。坐在车里，我一个劲的喘着气。然后对司机大叔说：“东街东虎路。”

“好嘞，姑娘。”

其实看到叶生这个样子，倒是挺可怜的，可是一想到他欺骗我，我就恨他。可是对于这种情况，我还能报复他吗？都成这个样子了。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心软是病，得治。

回到家后，他毫不避讳的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惊呼道：“叶生，你给我起来，你一身这么脏。”

可我怎么吼都没用，好吧，病人最大，只得作罢。我烧水，洗我自己的去。

我出来的时候，叶生好像已经休息的差不多。

他坐起身来，呆呆的望着我。

“叶生，你傻了？”我放下桶问道。

“对不起。”

我的心猛然一惊。他居然会说对不起。

我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你对不起我什么？”

他冷笑道说：“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我双手环臂说：“那你今天这副样子算是报应吗？”

他低垂着眉眼：“可能是吧。”

“唐糖呢！”我故意的问道。心想她不是那么爱你吗？

他突然抬起头笑容很无奈：“我已经离开她一个多月了。估计她找我也找疯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不想看到她因为我的病到处求人，每日每夜的照顾我。离开她，是我爱她最好的方式。”他吸了吸鼻子，眼里闪着泪光。

我嘲讽的说道：“真爱啊！”

我又话峰急转咄咄逼人的说道：“可就算这样，她也不应该利用我。”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你们对我的伤害了吗？你们真是装的跟圣人似的。

我指着叶生好笑么说：“你们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又回到中国了。”

“呵呵……这一切都要问程痕了，他不守信用，在一年前的某天，突然冻结了所有卡，并给了一笔钱，让我们自生自灭，无奈我们只得回到中国。”说完眼里满是对程痕深深的恨意。

我心中疑惑，程痕到底是为了什么。

“程痕是不是不要你了，不然你这么会住这儿。”他说完这句话，无疑在我心上狠狠的补了一刀。

如今，都落魄成这样了，嘴里还不饶人。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绝症，反正是治不好了，上了手术台，估计也是死在手术台上的份。”嘴里带着嘲讽，眼里没有一点火像熄灭的蜡烛。

“哦……原来是绝症啊！真是报应。”现在的我完全是被仇恨所代替了。

叶生突然把态度装的很温和的对我说：“我决定在我死之前我就住在你这里了，你这里很安全，至少没那么大的几率会遇到唐糖。况且再我死后，我还得托你跟她说遗言呢！”

“好啊！我就是想看唐糖痛苦的样子。”我没发现，我现在的表情是有多么的狰狞与可怕。

我挑了挑眉说：“住在这里可不能白住，我上班的时候，你的打扫卫生并做饭。”

他笑得异常的灿烂说：“没问题。”

我皱着眉说：“”“赶紧把你一身收拾收拾，我没男的衣服，不介意就穿我的吧。”

我没料到他竟然一口答应道：“不介意。”

想想他穿我的衣服真是够滑稽够娘炮。

“哦……对了，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打地铺去。”我提高了音量说。

“我是病人，你好歹也要对病人好一点吧。”声音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变。有点类似于撒娇。

“不行，收留你已经很不错了。”我瞪着眼说。

“你……”他这样子像极了古代被抛弃的怨妇。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叶生你别给我装可怜，自己打地铺。”

我心里就纳闷了，怎么叶生的性格变成这样了。岁月真会磨人诶。

“这样吧，我帮你打地铺。”

他显然很诧异，我心里其实想的是拿旧的来铺，拿好的多可惜呀！

我手脚利索的三两下就铺好了。

他嘴角抽搐的对我说：“梅诺，没想到你这么吝啬，对于我一个病人还铺一些旧的发黄的被单。”

我凶巴巴的吼着说：“有的睡的就不错了，怎么，你还嫌弃了是吗？嫌弃就睡桌子去。”

“成，大姐我睡还不行吗？寄人篱下的原则还是懂得。”他双手半举在半空中，似要平息我的怒气。

“这不就对了吗？”我心里偷笑道。

“哦，对了，今天没买菜，就吃面条吧。你赶紧给我洗澡去。”我嫌弃巴巴的说道。我一说完，他就起身烧水去了。

现在换我躺在床上了。真是舒服啊。我双眼望着天花板，不对，这屋根本就没有天花板，是墙，黑黑的墙。连欣赏天花板都是一种奢侈。别人家一睁眼就是漂亮的天花板，可惜可惜，我就没福气享受啊。

对于每天回来有饭吃的我，还是多幸福的，回来的时候看见屋里干净，心情也是不错的。可是我越发觉得叶生虚弱了，脸苍白，嘴唇也苍白。最后我心生怜悯便不让他做了，有时候我总看见他往厕所里跑，然后再虚弱的走出来。有一次让我给撞见了，他不停的呕吐着血，吓得我连炒菜都顾不得了，忙给他递纸，那鲜红的血顷刻间灼痛了我的眼。

我扶他坐好后，轻声的问：“叶生，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捂着肚子：“胃……癌。”

“你不是去美国做了手术吗？怎么会？”我瞬间感到了惊慌的害怕。

“没用的，复发了，程痕不再守诺言给钱的一段时间后，就复发了。”

“那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我还是不想看到叶生死。

他绝望的摇摇头说：“梅诺，没用的，已经是晚期了。”

心里突然间就破了个洞，似有狂风不停的往里吹，好凉啊！

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说：“梅诺，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他的手好凉，仿佛凉进了我的骨髓里，

我吸了吸鼻子说：“嗯，说吧。”

“明天能不能带我去看唐糖。”我猛的甩开他的手，愤怒一下子爬上了我的脸颊。

“咳咳……我求你了。”他重新抓住我的手，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住声。

“梅诺，我知道我们很对不起你，可是我想在我死之前，再看一眼唐糖。”看，说的多深情啊！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说：“你就这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