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什么来着，记不起来了。”宋久安在院中的小石凳上坐着，品着一壶从玄眦房里偷来的女儿红，她本想着要去宋榷房里偷的，奈何宋榷住在最高的树杈上，她又不会爬树，也学不会飞檐走壁。

宋榷夺过久安手中的酒壶，晃了晃，她大概饮了半壶，他一时怒气极盛，“宋久安！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宋久安撑着脑袋望着他，眼里满是星辰，她笑起来，“师父，你长得可真好看。”

这还用你说。

宋榷将宋久安一把从石凳上拽起来，宋久安不胜酒力，摔在宋榷怀里，宋榷喊了声“麻烦”，想着把她送回房里，她一伸手指着院中那棵梧桐，“师父，你是住那儿吗，那儿太高了我上不去，带我去低一点的杈子上坐一会好不好？”

宋榷带着宋久安选了枝粗壮一点的树杈子坐定，宋久安顺势靠在宋榷肩上，宋榷右手执酒壶，左手搂着她，以防她摔下树去。

“你刚才吟的是何人的诗？”宋榷跟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

“是那李太白的诗，我来之前在长安听着的，觉得新鲜，不过我只记得前两句，这后头我就记不住了，”她偏头看着宋榷，“师父，你去过长安吗？那个地方热闹死了，有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还有演杂耍的，拿根这么长的木棒，”她伸手比划了一下，“放嘴边这么一吹，就能喷火，那能喷好远呢！”

宋榷看着天上挂着的半轮明月，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是好久没去了，”他晃晃手里的酒瓶子，“不过这酒，以后可不准再喝了。”

“师父你知道吗，这酒壶上原是贴着红纸黑字的女儿红字样的，这女儿红啊，在我们那儿是只有女子出嫁时才能拿出来尝的酒，”她伸手抢过去，抿了一口，“不过久安是没有的，因为久安是住持从山脚下捡来的，她们从来没想着能把我嫁出去，也是，一个尼姑庵里出来的女子，是无法婚配的，”她使劲儿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不好的记忆一股脑儿都摇出去，“师父，你尝过除了这壶以外的女儿红吗？就是那种嫁女儿的时候才喝的那种女儿红。”

他将她搂得紧了写，细细想了一下，“大概是喝过的。”

可能是活得久了，一些仔细的事都记不大齐全了，这不是他头一回喝女儿红，下凡历劫的五百年里，他常常去附近的酒家喝酒，喝的大多都是叫着这名字的酒，味道也都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