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1/2)
俞莳乔回了周家。
守门的小厮一见是他立马敞开了大门,欢欢喜喜进去通报。
俞莳乔摇了摇头,吩咐身后的人把东西拿好,自顾自进去了。
走到园中种着一排竹子的档口,恰碰上满面焦急晃出来的周瑾谦。
俞莳乔问他去哪,他只道是急事回来再同他细说。
朝堂上日日都有同这般急召的时候,他于是点点头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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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莳乔进了正堂,对正中央坐着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行了一礼后又跪下,低着头道:“祖母,孙儿回来看您。”
周老夫人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然转眼就没了影,脸上带着笑,说出嗔怪的话:“你这孩子真是,一去这么些年都不回来,祖母还以为活着的时候都见不着你了!”
一旁下首坐着的俞莳乔的养母,周家二房太太开口道:“母亲可别说这样的话,教临植听了更不敢回来了!”她虽面上不想老太太那般激动,只隐隐颤抖的抓着帕子的双手却隐隐泄露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老太太笑骂道:“就你知道心疼儿子,我就不知道心疼孙子么?怪就怪这小子太没良心,不把他祖母放在心上。”
俞莳乔无奈抬头,也不跪了,兀自站起来道:“祖母您且饶了孙儿吧,孙儿答应您往后不走了成么?”
老太太及屋内一众女眷像是都没料到他这一句,老太太脸上还维持着惊喜交加的表情,微微睁大眼睛道:“你说真的?”
“字字是真。”
“你可别是看着祖母年纪大了诓祖母罢!我可是知道,你这猴小时候看着一声不吭的,如今在江南可是富甲一方的周老板。你那些铺子,就那样不要了?你可舍得?”
俞莳乔淡笑:“自是舍不得。”
老太太瞬间板起脸,道:“哼,我就知道,你少拿这话来寻我开心,有本事教老婆子我正儿八经的高兴上那么一回,不要见天的就像闵植那二世祖似的净会说些俏皮话。”
俞莳乔道:“我只道舍不得,又没说要日日看着,只现下还未全然弄妥,待安置好那些个铺子,便能只管叫那些分店的掌柜看着,您孙儿我只日日数钱拿分红就好了。祖母今后可还要穿我那锦绣庄里的漂亮衣裳呢。”
老太太显见是被哄得开心了:“你这小子,好好好,单凭你这句话我先信你一回,日后要再瞧见你偷摸摸的就走了,可别怪我老太太不认你这孙子!”
俞莳乔笑:“若真有那时候,您情愿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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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俞莳乔同周家一众用了饭,其间周瑾谦竟一直都未露面。
俞莳乔心想别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他还不晓得,便多嘴问了一句他大伯,即是周瑾谦的父亲:“大伯,今日朝上可有什么要事?”
周家大爷酒气上涌已很听不得旁人说的什么话,闻言还是抬头看了看他,发现是自家养的这位刚回来的殿下再问话,反应了半晌,问:“临植方才问我什么?”
“我说今天朝中有事?为何现在还不见闵植。”
周许摇了摇头:“未曾,那小子许是又出去鬼混,不必在意他。”
俞莳乔心下狐疑,却只点点头,并未再问。
可以想见,八成这些人也是不知道的。
他怀揣着一丝不好的预感出了宴客厅的门,预备回自己在周家的院子。
清弦突然落地,凭空现身于眼前。
俞莳乔心里一紧,“出了什么事?”
“戚家大姑娘……”想了想又觉不是什么大事,实是不好说出口。
俞莳乔头一遭见他露出这般神情,本来一听戚素他心里就不平静,眼下霎时情绪上涌,“有话快说!”
“……脑袋上破了个口子。”
“为何现在才讲!”
“属下觉得并非什么要事,见您同家人其乐融融实在不好上前打扰。”
俞莳乔骂了句混账,疾步向外走去。
迎面走来方才因着身子抱恙并未参加宴席的周烟,一看见他整个人眼睛都亮了:“临植哥哥!”
俞莳乔仿似才注意到前面站了个人,收了脸上寒霜一般的形容,尽力扯出个笑,“烟儿。”
“这么晚了,临植哥哥是要去哪?”
俞莳乔也不同她多言,只道“有些急事”便大步离开。
没注意到身后人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神色,站在原地直目送他消失在竹林之后也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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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莳乔边走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晌午得到的消息。”
“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国公府里的探子说……好似是被那继室使茶杯砸的。”
俞莳乔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他都舍不得碰的宝贝,那沈氏凭的什么,真当没人治得了她?
戚柏也是个草包,竟然任凭女儿教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弄伤。若不是眼前这光景真真是不好说,不然他真是想告诉全天下的人她不是戚素。
不是镇国公府的戚素,不是赵氏生的戚素,不是戚柏差点死了的女儿戚素,不是沈氏恨着的戚素,更不是她们能随意摆布的那个戚素。
怪不得,怪不得晌午时分周瑾谦那厮急匆匆出门也不肯告诉他去处,合着原是故意瞒着。真是个有心人。
他此时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只觉胸腔中上涌的怒气快要喷薄而出。
他想杀人。
他放着戚素自己玩不过是一种纵容,并不代表旁人也在被放任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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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国公府门口,身后跟着的清弦任命去扣门。
没有办法,他若是不去扣门,好害怕他们家主子会直接踹门而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先前是他们一众人太过愚蠢,什么重要的不重要的大事小情自己判断的都是不必要的,只要是关于这位戚小姐的事,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是比天上下刀子还要紧急的天降灾难。
要他说被茶杯砸个口子真真算不得什么,也就是这些世家小姐们留心容貌的在意这个。那些为奴为婢的,哪个不被主子用杯子笔筒盘子砸过那么十来八回都不敢说自己是贱籍。
可毕竟同人不同命。
这位姑娘被他们这样变态的主子盯上,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俞莳乔静静等着门开,实则内心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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