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陈婧篇——期许（1/2）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冬去春来，我生日那天嘉阳神神秘秘的把我带到了铁西区的一个条小路上，被他要求闭着眼的我跟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当我睁开眼时，街面上满是纷扬散落的杨花，正午的阳光将漫天飘飞的杨花镀上银白的光，每一朵光团都仿佛是梦境中飘来的一样，似幻似真。正对着我有一棵杨树，它的一截枯枝上扎满了粉色丝带编制的小花，花下两条细带随风飘摆，折射出耀目的光投入我的眼中。也许是光照，也许是感动我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我见到此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不自觉的想躲开。但我亲口答应了嘉阳，不在激动的时候轻易做出任何决定，无论喜悦、感动或悲伤。

也许是我在犹豫中的一撮步刺激了他，他叫道：“女儿别走，求你留下来听爸爸忏悔。爸爸知道你心里一直恨着我，也知道你一直无法从你妈去逝的阴霾中走出来。这是我的一块心病，我生怕哪一天你独自一人离去，离开我这个不招人待见的老头子。生怕你迟迟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无法融入正常生活，所以在你入学时我善作主张请求你们同学为你找几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子同寝。没想到因此却伤害了你，爸爸为此道歉。你妈的死我负完全负责。我不配人为夫，更不配为人父。在你妈妈需要保护的时候我没能挺身而出，在你需要陪伴的时候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却成了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幸运的是你能遇到嘉阳拉你走出困境。你说除非枯木开花、夏日飞雪才会原谅我。爸爸没能力让枯木开花，更没能力使夏日飞雪，但爸爸希望这柳絮杨花可以代替飞雪，不带一丝寒意，只心存希望的掩埋你苦痛的回忆。希望这丝带可以代替夏花没有调谢的离愁，常驻盈满阳光的枝头。爸爸没能力让枯木逢春，也自知没能力让你已枯败的回忆抽枝散叶，但爸爸希望你能给爸爸一个机会，可以像守护这节枯枝一样用尽残生守护你心里这片不败的花朵。”

之后和那晚一样的抱膝姿势，和那晚一样的无声痛哭，不一样的是我有了一双可以依靠的宽厚肩膀。记得那天我被嘉阳扶起后，抱着他哭了很久。当我不再哭泣时，嘉阳试探着将我拉到父亲身边，将我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这也许就叫造化弄人，原本应是在我出嫁时，父亲将我的手，亲手交托于嘉阳的手中。当我没有反抗的被嘉阳把手交到他手里时，他流泪了。他紧紧的抱着我开始痛哭出声，像是要将这大半生的酸楚一股脑的宣泄出来。血源这东西果然神奇，当父亲痛哭时，似乎也钩起了我的回忆。一对你女就这样在城管队员和街头路人，还有嘉阳的见证下冰释前嫌。

此后城管的工作人员将枯枝锯下送予父亲，现在父亲家里正厅的位置还挂着那截枯枝。

事后我问嘉阳，我父亲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他的回答是：“嗯……应该这样解释。陈叔叔说了原话，然后呢我给做了一下简单的修饰让他背下来，就这样。”

大概还有人想知道再之后的事。那天我和嘉阳跟着父亲在家吃了一顿家饭，由父亲亲手下厨。吃过晚饭之后我没有选择在家里留宿，而是与嘉阳共同离开。至于离开之后我们做了什么，请允许我用当时还未发布的一首歌的几句歌词来解答。

《芙蓉雨》——刘珂矣

藕花香，染檐牙。

惹那诗人纵步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