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牙(1/2)
“她觉得她的心路历程就应该有艾宝良的解说。”
这是她一直以来打算写的一句话。她打算写点什么很久了,也在脑中过了很多的经典句子。可是从没有开始过,也就任由那些经典的句子像细胞一样,在自己的身体中呱呱坠地又默默死亡。她有很多理由,或者说很多借口,没有时间写,没有精力写,孩子叽叽喳喳,家务磨磨唧唧,还有各种不喜欢的人物关系,你懂的。就像每个蹩脚的知识分子一样,哪怕只是脚上长了个鸡眼,都会成为其由于纠结而不敢开始的充分理由。以前,她觉得自己像是祁瑞宣,可是慢慢的,她笑了。高估自己了,她顶天也就是个陈野求。“我有八个孩子!”犹如祥林嫂一样标志的开场白。不过啊,向来只要是听到国歌就会起立的她会坚信,她是不会卖国求荣的,如果发生战争了,她就去当战地护士,如果战地要她的话。
除此之外她还想说点儿什么呢?不知道。她的思维很快,而行动很慢,二十四小时卡顿的身体无法记述转瞬即逝的想法,就像她记不住她的那些梦一样。她总是觉得,她的梦精彩至极。如果她的梦能拍成电影,绝对是奥斯卡最佳影片。只可惜,每次醒来,觉得酣畅淋漓,却又无法言明,不出一分钟,那些精彩的梦境像一片彩云被一个喷嚏喷散了。如果有一台录梦机就好了,多贵都要买一台。
最近她在听艾宝良的声音,通过艾宝良的《四世同堂》的演播,她在小羊圈胡同里兜兜圈圈,透明的,站在他们身后,和他们共同成长,共同经历那段时光。她稚嫩的文字羡慕老舍先生的内容,她贫乏的表达垂涎艾宝良的语言。那小羊圈被艾宝良的声音压成了一片纸,烧成了一股烟,轻轻的飘进她的心缝里,撩拨着她蠢蠢欲动的心。稚嫩的,真是稚嫩。
她总觉得,她的生活虽然日复一日枯燥的连两行日记都写不了,可是,她每天心里想的内容,那痛苦的来源,黑洞一般的吞噬着自己,紧箍咒一样越念越疼。她的生活需要艾宝良的解说吗?需要。而下一句是什么呢?没有下句。卡碟了。
她的思维到这里卡碟了,她的人生也到这里卡碟了。生活的一切,与原预想的都不一样。她被一条金链子拴住了。一条肉肉的,软软的,会笑的金链子拴住了。
她挠了挠肩膀,用左手的小指甲剔了剔右小指甲里的泥。调大了耳机里面的声音,试图掩盖身后电视的声音。舌尖伸出舔了舔唇尖,抓了抓头发。思维像一阵风飘出了窗外,拨动了窗边晾着的毛巾,内裤,手绢,窗台上花的叶子,被纱窗切割的粉身碎骨,跳到楼下去,引得楼下一阵狗吠。在纱窗上徒留一片斑驳的絮状我,脏兮兮的。
记得上高三的时候,听过一个亢奋的高三励志演讲。演讲人说,痛苦没有关系,尝试着把它写下来,没准你就成为了诗人。看来,痛苦和诗人还是有联系的,只不过中间需要一个翻译,可惜她的翻译死了。那是一桩普通而无奈的命案,那个翻译被懒惰和时间合伙儿,一人出一只手,把他掐死了。所以她的痛苦和诗人,隔着浅浅的海峡,你在这头,我在那头。痛苦在头脑中越涨越大,引得她偏头痛,诗人在ord中痴痴等待,诗人饿死了。
请访问最新地址www.83kk.net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