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为你而死（2/2）

连见他们一面都难好吗？

就在这时，她远远的就看见了蒲婷和某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她赶紧找了地方躲起来，因为个子实在太小，所以，随便一个花瓶，就能把她的身子给挡住，这时，她听见蒲婷小声说道：“老师，这药不仅关乎到我跟薄亦寒的未来，可还关乎到你在医学界的地位，你可千万……”

因为两人渐行渐远，所以蒲婷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但傅雪却抓住了个重点，蒲婷打算让她老师利用这药奠定在医学界的地位，而她打算利用这药，跟薄亦寒有什么！有什么呢？上次是订婚，这次难不成是结婚？

她悄悄探出头来，在看见蒲婷带着那老师进入病房时，她跑出来，在跑到病房门口时，偷偷往里面看去，见房间里面站着的都是陌生人，她也就没兴趣再多注意他们。

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正躺在病床上的薄亦寒身上，应该是处在昏迷或者在熟睡中，所以，那么多人七嘴八舌的声音都没把他给吵醒……

等过了十多分钟。

里面似是有人要出来，她赶紧转过身去，蜗牛似的磨蹭着往前走着。

然后，夏以霜的声音就响起了，“韩教授，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

她转过头来，原本准备偷看一眼，孰料，什么医生、护士，还有薄亦寒家属之类的人物涌在门口，有这么多人做掩护，她完全可以更靠近点啊！

她赶紧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就听那所谓的韩教授笑眯眯的说着客套话，耳边响起的全都是小护士们的议论声，说这韩教授攻克了医学界的一大难题，夸赞他多么多么厉害。

那韩教授借着这个势头，对蒲婷好一番夸赞，夏以霜拉住蒲婷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蒲婷啊，这次也多亏了你了……”

傅雪回去后，跟n复述了全部，“而且啊，夏以霜还说，这次要不是因为蒲婷，她儿子还不知道受多少苦呢！还说她比暖暖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后来，我还偷听到，蒲婷跟她说，暖暖姐背着薄亦寒跟别的男人约了好几次会，把夏以霜给气得骂了暖暖姐好几句难听的话呢！”

n的脸色变得铁青，心脏都被气得剧烈的起伏着，傅雪还在继续说道：“最后，我还听夏以霜说她宁愿让薄亦寒娶蒲婷，也不要再让她儿子跟暖暖姐纠缠，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狐狸精，扫把星，我当时都想气得出去打她！”

n忍住火气，说道：“她因为我的缘故，现在肯定不会离开，但我也绝对不能让蒲婷那个女人得逞！”

傅雪问道：“哥哥，你想怎么做？”

n说道：“你找记者，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早就有人研制出了克制那个病毒的药物。”

傅雪说道：“虽然这么做，会让薄家人一时怀疑那个夏以霜和蒲婷，但之后呢？要是拿不出有效的证据来，那那个蒲婷不照样可以……”

n解释道：“就算他们手里有药，也得有足够时间研究药的成分，跟那些记者证明那药确实是他自己研究出来，但暖暖现在也在争分夺秒的研究，如果她能先一步研究出来公布给大众，那自然最好，如果迟了，也没关系……”

傅雪嗯了声，“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做。”

她给n说过，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所以，很多n能让她做的事情，都会让她去做，很多，她这个年纪原本不该知道的算计和黑暗，她也全部都知道，n想过，以后倘若他不在了，她一个人还能够更坚强的活着！

温亦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尽管头晕的厉害，可她还在坚持着。

偶尔闭了闭眼，她都困得不想再睁开。

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n，她就只能咬牙强撑着。

有几次，都快站不稳要倒下，幸好被身旁的研究员扶住。

也不止一个人提醒过她，让她吃饭和休息了。

但她只是一声不吭的摇着头，意思是她还可以再坚持！

这天，n因为全身抽搐，被打了镇定剂，陷入了昏迷中。

傅雪看着他插满管子的身体，对于他担心的事情，她含泪说道：“韩教授现在被媒体逼得都不敢露面，蒲婷也一直呆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薄亦寒，只是他现在还处在昏迷中……”

她吸着鼻子，拉住他的手说道：“对于你的病，医生们全都束手无措，我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暖暖姐的身上！可我已经两天没见到她了！想来，她那里也根本没什么进展对不对？要是暖暖姐研究不出来救你的药，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以后，是不是就没人再监督着我吃早餐了？也没人再每天送我去学校了？也不会有人等在学校门口接我下学了是不是？以后我要是在学校里犯了错，老师要让叫家长怎么办？

我要是以后再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上次被你请去‘喝茶’的那几个女生，现在都争着要做我嫂子……”

她摇着头说道：“我不想让她们当我的嫂子，我不想让任何人当我的嫂子，哥哥……”她咬着唇，轻声喃喃，“因为，我喜欢你啊！”

她还想着，等她长大了，就要嫁给他呢！可命运为何如此捉弄她！

她啜泣着说道：“哥哥，拜托你活下去！”

等到第五日晚上的时候，温亦暖看着检测成果，兴奋的叫了声，“我成功了！”

刚说了三个字，她的眼前一黑，站在就近的人，将她扶住，“温小姐？”

温亦暖抓住他的袖子，说道：“快去，快去救阿本！”

说完，她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刺目的金色光芒笼罩在整个病房内。

她揉着生疼的太阳穴，好不容易从床上坐了起来。

病房内空无一人，有着死寂般的静默。

她的眼皮不停的跳着，心里感觉很不安。

她想要下床，却瞧见了扎在她手背上的针头。

因为急着去看n的情况，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将针头拔掉！

手背上传来些许的刺痛感，可她却是连看都没能看上一眼！

等她跑到n的病房门口，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她抓住路过的护士问道：“你好，麻烦问下，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哪儿去了？”她嘴角微扬，“是出院了吗？他痊愈了吗？”其实，她并不觉得他能这么快恢复，但可能n不太喜欢住院吧？

那护士因为她抓的力道有些重，皱着眉道：“出什么院啊！昨儿个都死了！”

温亦暖只觉得脑子轰了下，似被炸弹给炸了似的，让她有些晕晕乎乎，“什，什么？死，死了？你……”她用力抓着护士两侧的肩膀，情绪激动的摇晃，“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可能死！他怎么可能会死！我昨天明明都把药研制出来了！

我不是让那个研究员把药拿过来给他用了吗？他怎么会死呢？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还是你记错了！你记错了是不是？你记得是隔壁病房的病人死了是不是？你肯定是记错了！”

那个护士被她折磨的两只手臂疼得不行，她忍住说道：“我真没记错！这间病房里不就他一个病人吗？因为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所以，每天都痛苦的要死不活的，我每天上班的时候，就见他妹妹在病房门口蹲在那儿哭。

我们医院的人都很同情她，所以，对她印象很深，昨天她哥哥死的时候，她还跟那个曹医生下跪，哭着说她哥哥没死，让他们再想想办法救救她，很多的医生和护士当场都哭了，但是……”

温亦暖的眼泪突然的就涌了出来，她在将她松开时，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怎么就死了呢！”她因差点要倒下，那护士下意识的扶了下她，问道：“你没事吧？”

她想要说，怎么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但她沉默着将她给推开了，那名护士看了眼她，在想到她或许是那个病人的家属后，无奈的叹了声气，离开。

温亦暖顺着墙蹲了下去，n死了，他为了她，死了。

她抱着自己的头，心里满是歉疚，怎么办？

他该怎么偿还这份恩情？

不！他死了！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郁司阳见到她的时候，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他蹲下来，帮她擦着泪，说道：“傅雪在火葬场，你去吗？”

温亦暖抬眼看着他，目光里皆是凉薄。

他心一惊，安慰道：“暖暖，你已经尽力了！”

听说她在研究室，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研究，最后都累得晕倒了！

温亦暖没有跟他多说一个字。

直接站了起来。

郁司阳追上她的脚步，主动载她去了火葬场。

n的尸体前，温亦暖安静的可怕，连一滴眼泪也没掉。

傅雪硬是憋得眼睛通红，也没掉一滴眼泪。

她颤抖着手，摸着他受伤的那条腿，原本医生是建议截肢的，但他可能觉得自己死期就要到了，所以，坚持不肯截肢，于是，现在他的尸体，还是完整的！

温亦暖看着他这条千疮百孔的腿，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给n报仇……

有工作人员通知，要开始火化了！

傅雪刚开始强忍着，见那人要把车推走，眼泪直接就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

她哀求道：“不要！不要！我要再看看我哥哥，以后，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的眼泪疯狂的流着，像是再也止不住似的，说道：“哥哥，你答应我的，下辈子要来找我，你不许反悔，听到没？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的等你，哪怕下辈子孤独终老我都不怕！

哥哥，下辈子我不要再当你的妹妹，我想成为你的妻子，和你白头到老，但你要答应我，下辈子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因为，我怕我再也没办法承受你先离开我的痛……”

温亦暖真的很不想哭，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了，郁司阳抬起手来，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她却下意识的移开了身体……

郁司阳的手堪堪僵在了半空中。

温亦暖流着泪，见工作人员推着车准备离开，但傅雪死活抱着n不舍得放手，她只好拉住傅雪说道：“傅雪，你冷静点！”

傅雪将她推开，仍旧抱着n，“哥哥，哥哥……”

温亦暖到底还是把她拉开了，她还在挣扎着，喊着“哥哥”，但温亦暖硬是把她拉住了，她在瞧不见n的身影时，激动的说道：“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去见哥哥！我要去见他！”

温亦暖说道：“傅雪，你冷静点好吗？阿本他已经死了！你……”

傅雪将她推开说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哥哥死了！因为救你爱的那个男人死了！”

温亦暖所有的话淹没在了她的声音里。

傅雪情绪有些失控的说道：“现在你爱的那个男人活着，我哥哥死了，你当然可以保持冷静了！可你知不知道他在临死的那一刻，都还在问我薄亦寒跟蒲婷的情况！

你知不知道他担心连累你，哪怕被病痛折磨的话都说不清楚，都在替你想办法阻止蒲婷跟薄亦寒在一起！他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可是你呢？你心里可曾有过他的存在吗？

你又知不知道，哪怕他都要死了，他还在安慰我，说不是你的错，是他自愿要用自己的命做交换的，让我不要责怪你，可我怎么能不责怪？

他是为你而死！可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他，你在乎的人，从来只有那个薄亦寒！”

温亦暖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劝她的话，她只能沉默着承受她心里所有的痛，她早就知道，傅雪喜欢n，所以，她完全可以理解，当看到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时，那份痛是怎样的，那天她以为薄亦寒死了的时候，比她还要心痛千倍万倍呢！

傅雪见她不说话，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只能堪堪忍住所有的声音，但眼泪却在肆无忌惮的流淌着，她哥哥的死，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

她总觉得她像是在做梦，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总觉得她哥哥还活着，总觉得明天一觉醒来，还能看见他那张扑克脸，总觉得他还会在那个熟悉的沙发上坐着看报纸，总觉得他熟悉的嗓音还响彻在耳边，总觉得他明天照旧能送她去上学，可……

她的眼泪汹涌的流淌着，听工作人员通知可以拿骨灰了，白灰色的粉末，好像风吹来，就能将他的灵魂整个吹散，傅雪小心翼翼的将其全部倒在了骨灰盒里，她拿着，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摔了，手上的重量，不仅是n活着的证明，更是承载着她全部的爱……

天空中，开始飘着小雨，细细密密的，被风席卷着而来的时候，带给人刺骨的寒凉。

n的墓前，傅雪跪在地上抚摸着他的墓碑失声痛哭着。

温亦暖僵直的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总之不停的从她脸上往下流淌。

她几次都想要拉傅雪起来，可她都没能拉得动她。

她的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老天爷好像听明白了她的心声似的。

合着她的哭声，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温亦暖偏头看着旁边属于z的墓碑。

听傅雪说，他很早以前就买了这个墓，是为了死后跟她葬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因为n没有告诉她答案。

而且，她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后来，她在n留下的手机里。

听到了他留下的遗言：

z，我还是喜欢叫你z。

因为，温亦暖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它是属于薄亦寒的。

而身为z的你，从来不曾属于任何人。

叫你暖暖，也不过是希望能跟你更亲近些。

但貌似，叫你暖暖的人，很多。

我还是比较想当那个特别的。

所以，请允许我自私一点，喊你z吧。

z，你知道吗？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可爱。

那时候的你，有个齐齐的刘海，脸圆圆的，眼睛很大。

我悄悄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小葡萄。

因为你的眼睛，就像是葡萄似的，真的很好看。

我喜欢你的眼睛，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会闪闪发亮的星星。

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就不会笑了。

是从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我们开始被义父逼着训练的时候。

我知道你怕狗，更怕狼狗，所以，那天在训练前，我跟你说，等训练开始的时候，躲我后面，可我没想到，义父竟然让我们分开训练，那么小的你，那么大的狼狗，我真的很怕你有事，可那天，你虽然满身是伤，屁股也被狗给咬了，但好在你还活着。

后来，我们进行各种训练，练习射击，练习格斗，练习逃生，练习分辨各种毒药，但我没想到你对枪械和药物，有那么强的天赋，甚至，每次格斗比赛都是第一。

那时候，我很羡慕你，想喊你天才，可也因此，想要变得更努力，因为想要变得和你一样的优秀，大概，对于那时候的你，我只是觉得你像个可爱的小妹妹，而我想当你的大哥哥保护你，直到，那次的杀人训练……

义父要我们自相残杀，你尽管每次考核都得第一，却惧怕杀人，因为，那些对于你而言是伙伴，可你知道吗？我们在义父的眼里，只是用来杀人的工具。

他让我们自相残杀，为的就是把我们训练成没有感情的动物，所以，在看见那个比我们大四岁的孩子，拿匕首对准你的时候，我先动手了……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他叫王毅，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大概因为比我们大很多，所以，他能听得懂义父每句话里面的意思，也明白，在那个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所以，他才先动手了，可我貌似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当成是个冷血的人！

冷血就冷血吧，反正我也不在乎，只要能保护得了你就行了！

那时候，类似的训练很多，你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吗？

但好在，你后来就不怕杀人了。

反而，每次都能最快速度完成任务！

所以，那时候我更怕的是……

我的对手是你！

但幸运的是，从头至尾，我都没能再成为你的对手！

我们之间是怎么越走越远的呢？

大概就是各自开始执行任务后吧？

每次就是接任务的时候，匆匆见上一面，然后分开。

我，连跟你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我没告诉你的是，我总是会忍不住想你。

所以后来，我做了情报工作。

但，我庆幸自己做了这个，要不然在你“复生”回来后，也帮不了你这么多。

我曾经问过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曾怀疑过很多，可当全部的答案被pass后，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复生”这个答案，尽管很匪夷所思，但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记得你当时并没有回答我问的这个问题，而是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对于这个问题。

我该怎么回答你好呢？

说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你。

你会不会感觉太假？

毕竟那时候我才四岁。

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答案。

因为确实是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开始注意你。

z，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就是当时没能拦住你接那个任务！

亲眼看到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简直生不如死！

但好在，我又遇见了你。

我曾想过，此生要拿命来守护你！

第一次，我没做到！

我又岂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

所以，我瞒着你去见了x。

很抱歉，我刚开始的时候骗了你。

我以为你拿到解药，就会回到薄亦寒身边。

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车祸。

大概，上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吧？

我没悄悄的死掉，竟然还拖累到你……

本来想劝你回去找薄亦寒，你不肯。

知道你在研究室里，想让傅雪劝你，可你甚至连见都不肯见她！

所以，我就自己想办法阻止了他俩。

蒲婷和那个韩教授合伙，说药是韩教授研制的。

让夏以霜对他们两人心生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