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可说5（2/2）

“要不要我给你打开灯，天色已晚，光线也差，我怕你看不清。”

叶念却没笑，“你这么费劲心思去那里上班，你想好你要做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是怕你又一步错，步步错。”

苏末苦笑，“照你这么说，我这一辈子看来也难有成就了。”

叶念在烟灰缸里摁灭了香烟，重又躺回了沙发，盯着天花板上那串水晶吊灯缓缓说道，“整整三年了，从你家出事以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那时候，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死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么个人出现了。然后谁知道你又突然冒出来，好吧，你回来了，我欢迎你，只要你活着就好，不管怎么样，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知道你也不好过，所以你的事，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但是你知道吗，不管你现在要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及早收手吧。”

苏末笑了，“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下结论，你不觉得你有些武断，其实我只是想找个工作，好好上班而已。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这么多公司，哪里不能上班，你偏偏去那里。”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只有那个公司招我了。”

叶念摇头，“苏末，我很怀念以前，那时候不管怎么样，你有什么都会告诉我，现在的你，我真的看不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末低头看着手腕上那道疤，心里默念，何止是你，其实连我也看不透自己，经历了生死以后，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叶念的关心真切实意，让苏末心底突然有了久违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她及时将暖意的蔓延打住，缓缓道，“这么多年，谁会不变呢，你今天不是也突然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人吗？这句话，我从来不敢想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那不一样。”即使苏末总是兜头给她泼一盆凉水，叶念心中依然满满都是相遇爱情的喜悦，听苏末提到这件事，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脸上有止不住的甜蜜流露，“我的人生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要开始改写了，事情办的很顺利，老高很高兴，临走那天，便约了几个人一起去沙滩走走，他也在，他说要带我兜兜风，你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当时的夕阳很美，我们就那样迎着夕阳在沙滩上驰骋，我站在他那辆悍马里大声唱歌，回头看，他在看着我笑，那个笑容比夕阳还要让人留恋，我觉得自己就那样陷在他的笑容里融化了一样，我多希望那个沙滩永远没有尽头，就那样和他一直走下去，我想就是那一刻我爱上他的。我决定从那一天开始重新生活。”

苏末冷笑，“如果当时座位上坐的是老高，或许你也会这么感觉，或许只是因为当时的风景，当时的心情，跟爱情无关。”

苏末无法想象，现在这个仿佛小女人般甜蜜满足的人会是叶念，在她们16岁时，她还在为打篮球的师哥呐喊加油，为他们进球而激动不已，为能多看一眼自己暗恋的学长而欢呼雀跃，叶念已经可以很冷静的面对帅出天际向她表白的男孩，并且一番话将表白的男孩打入十八层地狱，她说，“你喜欢我？如果我长的跟教导处主任他老婆一样，腰肥腿粗，你还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你又凭什么喜欢我，你是给我买得起二环边上可以俯瞰全景的带露台的房子，还是可以给我买得起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从那以后男孩子见了她绕着走。叶念不相信爱情，从来不相信，在那个最应该相信爱情的年纪，她就已经迅速的成长的与她的年纪脱离。从她那貌似潘安的父亲远走他乡，杳无音讯后，叶念就发过誓，这一辈子绝不像她母亲那样栽在一个男人手上。叶念就是那时候对爱情绝望的吧，她也是那样做的，所以才会选择那样一条路。

而现在她说她爱上一个人，这时候她已经在二环边上有了可以俯瞰全景的房子，虽然暂时没有法拉利911，但是她在医院旁边有了一个生意兴隆的花店，还有了一辆黑色的suv3。只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说她爱上了一个人，这样的年纪她又遇到了爱情，她说的那样认真，苏末无法接受，这是不是已经晚了，真的晚了。

“苏末。”叶念认真的叫她的名字，“你不为我高兴。”

“我不知道。”苏末只是摇头，“我只是感觉你现在会为了一个男人学做饼干，看起来很傻，就跟你母亲一样傻。”

叶念站起身来抓起另外一个抱枕朝苏末摔了过去，“苏末，你难道一定要让人讨厌的恨不得掐你死才行吗？”

“你知道吗？人们总是拒绝接受真相，而选择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这是人类的通病，我理解你。”

“学了一年心理学很了不起吗？你他妈简直是有病。”叶念拒绝与她再沟通，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苏末坐在地板上，看着窗户外的车水马龙，默默的想，世上的事哪会由着你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你以为你现在会遇到你想要的爱情，如果那个人是一个普通的人或许还有可能，可是既然是老高的生意伙伴，他又岂会是愚笨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这时候的相遇已经晚了，这样的时刻注定了这场相遇会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