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2）

“你只希望我快点离开？”

“不，我想让你忘了我，变回快乐简单的穆泽。”

我痛苦得扭着头，眼泪在我眼中决堤，终于又冲溃了我的理智。我的声音坚定又模糊的传出来，像是录音机里飘渺的回声。

“陪我回上海吧，就算是相互折磨，我也想要知道全部事实的真相。你可以慢慢地告诉我。”

她久久地没有回应我，我看着她瘦小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当然你可以拒绝我，要怎么和你相处我自己也一团乱，我只是不想你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我们在一起你会面对很多压力，你家人恨我，也会因此而恨你，会失望、会瞧不起你。”

“我们去上海，至于我的家人，你不用担心。”我其实内心也很矛盾，不知道继续和顾青雨在一起还怎么面对我的母亲，我奶奶。也不知道面对所有清楚内幕的所有相干和不相干的人的异样眼光。但是和失去顾青雨比起来，就让这些事情都见鬼去吧。

“我们留在大理吧，这里没有那些俗事纷扰也就不用去在乎流言蜚语，即使不愿承受了还有退路。”

“不，我早就没有退路了，我不怕什么流言蜚语，我只怕我母亲伤心。但我不会选择留在这里，我要回到现实的生活中去，不过那个坎我会觉得自己一直在逃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回去，只有在那里我才感觉自己是独立的个体，我有自主的权利和能力，但是在这里，我更没有办法去分辨对错是非，这里适合出世而逍遥的人，我没有顿悟所以还逍遥不起来。至于我们，我想试试，我贪恋你在我身边的感觉，你不是说要还清我一切吗，那你跟我回上海，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试试我能不能做到不去计较不去恨。”我的本意不是在大理隐居起来，我不想我将来的人生变成蜗牛壳里的自闭。

“我不确定你能因此而快乐起来。”

“所以让你陪着我试。”

“那好，我陪你回上海，但是我要这件事情隐避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跟你回了上海，好吗？”

“好的，虽然这个很难，必竟现在陈俊在c市的公司仍然属于江宇的子公司。”

“陈俊还做着那个公司也是想证明没有你父亲，你们的公司依然可以得到很好的发展。”她说的我一直知道，公司当时在很长一段时间差点撑不下去，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但陈俊硬是坚持熬着，过了一年，两年，在江宇的支持下才挺了过去。这也得益于人是善忘的，两年之后，很少会有人再提起我，只知道陈俊才是这间公司的掌舵人。这次我回到c市，也没有去找陈俊，他给我打过电话说约上曲劲州去喝酒，我拒绝了，说还是在上海见面吧，没有心里负担。

“是啊，基本上陈俊每次到上海我都让他不要住酒店，他不是拘束的人，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他甚至有我家里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出。”说来很奇怪，人一生中会有很多知己，从小到大我和曲劲州、张原、李子浩基本上都自豪地称彼此铁哥们儿，像亲兄弟一样长大，但最后站在我身边的，却不是他们，而是陈俊这个我以前只把他当成顾青雨男闺密的人。

“我们的事情，陈俊也不清楚多少，我离开c市这几年也没和他联系，一些关于你们的消息都是我去年回去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张路然告诉我的。”

“不用怕陈俊知道一切，他不会告诉别人，况且我们本来还是夫妻，我们正大光明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突然感觉自己已经不害怕别人知道我心里想着顾青雨甚至要求着她和我一起共同生活了，或者这种迷惑一直都在，只要她在我面前，我的抵抗全都是白费力气，所以我何苦为此而挣扎。

“那好，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一起去上海。”

“你保证，你不会逃走。”我虽然清楚顾青雨是说一不二的人，仍然害怕她会从此消失与我永不相见。

“我答应了你。”她坚定地回答。

顾青雨离开之后，我重新躺回床上，任思绪胡乱盘错，不再梳理。先好好睡一觉吧，我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