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困在牢笼（一）（2/2）

路上的行人奔跑着，孩子们嬉戏打闹着，店铺老板急着关了店铺的门，所有人的动作都很快，我和占然清安静地站在屋檐下，他的手还停留在我的头顶处，罩在我头上的衣服有股淡淡的汗味。

他的话确实打动了我，那曾经的一丝后悔有一瞬间被快速放大，一个声音在心地呼啸出来，赵晓珍，别再固执了，接受眼前的他吧，他会把你和孩子照顾的很好，你缺失的亲情，他都会弥补给你，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是一个决定，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就会带着赤诚全身心的扑向你。

“晓珍，30多年，我从没有这么认真过，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怕你的拒绝。我不富有，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养活你和孩子，视他如己初，如果你有所担心，我可以保证，以后我们两个只有他一个孩子。”

占然清掰正我的肩膀，眼神坚定如磐石，“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脱口而出“我可以”那三个字，不忍心拒绝他期盼的眼神，那句话几乎出自本能。

一个一米八多魁梧的汉子，就像个孩子一样在雨里狂奔，对他来说幸福只是我一句话而已。

这有什么不好啊，赵晓珍，一个爱你疼你的人，总好过一个虚无缥缈的奢望。

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雨停了，占然清将我送到诊所门口。他的激动还没有退消下去，“等你考虑好了告诉我，如果，如果考虑不好也没事，再多考虑考虑，然后，再告诉我。”

他这个担心失望又带着些许期待的表情逗笑了我，我将衣服还给他说：“我不知道我考虑过后的结果是不是能让你满意，但我会尽力。”

占然清忙不迭地谢我，不知道他谢我个什么劲，高大魁梧的身形里装着质朴干净的灵魂，我承认，我被他感染了。

进了诊所我想到了那封未开封的信，可是撕开来里面只有一张白纸片，只叠了一折，什么都没写。

江栾书什么意思？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送一张空白纸？他是有多无聊，这实在有些恶趣味。

我将纸条团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个江栾书真是被陈晨给带坏了。

恰逢季节交换，最近的流行性感冒戏谑，养母说养父也染了风寒，往常偶尔可以出去晒晒太阳，这下子憋在家里脾气更差了，但时不时会提到我的名字。养母带来了她熬的鸡汤，打开盖子香浓的汤汁味道很浓，一下子打开了我的味蕾。

“你爸喝不了那么多，这是我偷偷给你拿过来的。”养母将保温壶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你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回去看看你爸，毕竟年纪大了，总希望儿孙绕膝，你从宋州回来不也是为了他吗？”

养母说话十分小心，她的意思我很明白，不过我不会觉得养父是因为想念我才会提到我，大概又是家里遇到了什么生活难题，可面对胆小怕事的养母我不忍心说出拒绝或反驳的话，答应她忙过这段日子

就回家看看。

诊所里的病人多了起来，直到傍晚才忙完，赵医生的老婆又来接他，他们的儿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两人提前置办东西，也为了儿子好讨些媳妇。

“晓珍，诊所的酒精用完了，我和你婶去置办的东西的时候顺便买些回来，你一会儿把这些剪刀消消毒。”赵医生将装着医用剪刀的铁盒子放在桌子上，又去拿酒精灯，“这种小地方不比城里的大医院，资源有限，有的时候下几场雨就要一月都出不了门，遇到这种情况，除了等着，有的时候也需要自己想办法。”

他边说边操作起来，“高温炙烤消毒和沸水消毒就是我们最常用的两种消毒方法。”

赵医生动作娴熟的将酒精灯点燃，然后将剪刀放在外焰上，“这样来回烤十几分钟就可以杀去大部分的细菌。”消毒完一把，他又拿起一把镊子，“先用高温，烤完之后晾凉了就行了。”

他拿起一把镊子递给我，“你试试。”

我在护校和医院的时候都是用酒精和消毒蒸箱进行消毒的，用酒精灯消毒？从未尝试过啊，这已经超出我护理知识范围以外了。

“用酒精灯比用其他火焰要好很多，至少不会将东西烤黑。”赵医生将需要消毒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大铁盆子里，“你也可以用滚水烫，十五分钟以上，这些东西你自己处理一下。”

“您之前都是这么处理的？”

“偶尔。大多数还是用配比酒精。”赵医生说，“我用酒精灯也有一方面的偶像情结在里面。”

“偶像情结？”

“嗯。我曾经在上学的时候看过一本书，是介绍各国间谍方面的，其他内容记不清了，但是对其中一个片段印象非常深刻，就是酒和高温混合有种很神奇的效果，书上说西方有一个女间谍，收到同伴送来的情报，可是却是一张白纸，她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很焦急，不小心打翻了她的化妆品，结果空白纸上慢慢显示出了蓝色的字迹，后来她知道是化妆品里的酒精起的作用。这一发现很快被她应用到以后的间谍工作中，后来就被纷纷效仿，到了现代因为电子信息系统越来越发达，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就被逐渐取代了。这就是酒精的显隐作用。”

赵医生接着说，“如果不是做医生，我可能会去当一个侦探，或者警察。”

酒精的，显隐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