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见已是流年（1/2）

我对于钱有很明确的定义和计划，知道每个月的生活开支要控制在多少，要给父母多少，每年要攒下多少，误差在五百块钱之内。两件同样意义的东西不会多买一样，能够用一个东西完成的即便是复杂麻烦些，我也不会去买价格更贵但是方便的。正是因为这样没有什么效率的节俭，我才喜欢什么事情都做在前面。

而秦观对于这些很不在乎，并不是因为他的家境优越，而是他从来不把心思放在钱和如何创造财富上，相比较而言，他更在乎的是他的势力和权力。

一个月的那个酷热的早上，秦观一个人拎着小小的行李出院，我看着他寞落的身影觉得心酸，于是从医院的自动取款机里很豪气地取出来五百块钱，拍在他的掌心。

“虽然这些钱对你们这些阔少爷来说九牛之一毛，或许连根牛毛都不算，可我们老家兴这个，出院要给份子钱，去霉运的，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秦观表情怪异地盯着那些钱好长时间，最后别扭地塞进了裤兜里，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脸色有不自然的红。

医院门口的出租车很多，但秦观一次次地被别人后来者居上抢去了车位，他脸色难看极了。出于被折磨到很有经验的过来人，我当然知道他愤怒的临界点在哪里，于是在下一个大汉在我们打好出租车还想要先一步抢占先车的时候，被我硬生生给拽了下来。

“大哥，凡是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您也看见了，我们这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大汉猥琐地笑了笑，“谁规定等的时间长就有理由先上了？”

“我是为了你好”

“妹妹，多谢你的好心，对不住了，哥哥我今天急事。”大汉不容分说将我往后一扯，直接将我丢出去一米远，我趔趄了下，差点摔倒，秦观赶忙拽住我的胳膊，脸色臭到了极点，这下怕是拦不住了，我很为大汉担忧啊。

“滚下来。”

我离得秦观很近，这一声音出来吓了我一跳，大汉牛气哄哄，鼻子朝天“切”了一声，司机师傅催促了句，大汉半条腿已经上了车子，我正想着如何才能让秦观有耐心地继续等着下一班出租，却不想才一个眨眼的功夫，彪形大汉就妥妥地趴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呻~吟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大汉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朝秦观挥拳过去，秦观一下子躲开，脚步快速一个旋转，大汉又跌倒在地。

“别打了，这里是医院。”我拉开秦观，跟地上的大汉说，“大哥，对不住了，我弟弟也有急事，要不让他先走，一会儿我给您再打一辆。”

大汉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拍了拍秦观的肩膀，“快走吧。”

秦观点了点头，“我走了。”

“恩。”

想必司机师傅也被吓得不清，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秦观这个孩子要说是个孩子，从他的体型来看可以否定，从他的性格来开可以否定，从他惊人的力量和速度来看也可以否定，可是，我在面对他的时候，他给我的那种孤独和渴望与人交往的眼神，却让我觉得，他其实彻彻底底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对于刚刚秦观的动作，我再一次否定了之前自己对秦观“吹牛”的不屑，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才一两个动作就将个头高大，体型健硕的成年男人扔了出去。他真的很强，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强。那个奇怪的武器“菱形拓”，和他很配，低调内敛，却可以一击命中。

车子很快没入车流，我看着后车玻璃那个黑色的后脑勺逐渐消失，直到看不见，心底像涨潮的潮水，慢慢泛起离别的伤感。

虽然我的生长环境不如这些富家子弟优渥，同样的家庭温暖也少得可怜，但好在我还有一些愿意和我分享喜怒悲伤的朋友，起码在我最危急的时刻，也能叫过来帮一下小忙。

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有着大多数人没有的家庭条件和上流朋友圈子，对于金钱和贫穷的概念可能还仅仅存在于字面上。可他并比我幸福快乐，孤独和恐慌似乎总是充斥着他并不成熟的内心，他有别同龄孩子更强大的内心和适应环境的能力，可每次见到他，偏激这个词，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也许，他最需要的就是亲情的温暖，我替他感到可怜。

我摸了摸刚才被秦观扶过的胳膊，仿佛还有些余温，心底暗暗许愿，他，是个不错的孩子，祝愿他以后能够开心地笑下去。

在一个月后的昨天，秦观给我发短信让我到这个叫做“兴趣”的咖啡厅找他，依我对他的了解，他自然不会说出目的是什么。但我理解为是对我这些日子对他照顾有佳的褒奖，也许，还有一点点信任。

“我可能要离开宋州一段时间。”他突然说道。

“为什么？你要转学？”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原因，拿着叉子切下一小块放入嘴里，抿了下嘴，眉头又皱了起来，“真难吃。”

他整个动作很流畅，甚至都没有去认真地看，只剩下半块的蛋糕，和还带着我口水和奶油的叉子。

“小孩子，不要太挑食，不然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的。”我故意语气严肃，以成熟的女性身份教育他。

秦观忽然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叉子，几秒后又动作很快滴扔在了餐盘里，我眼底里映出他的慌乱，反倒觉得很可爱。

他睨了我一眼将视线别向窗外，还不算成熟明显的喉结滚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