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手出炉（一）（1/2）

离市区70公里，开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从热闹繁华到幽静寂然，好像没有什么过度。这是我第二次爬上这座山——明贤山，第一次爬还是在两年前他生日的那天，我和他的关系处在柳暗花明的时刻，在凌晨一点钟的山顶上，空气清冷，市区的灯光像遥远的星光闪烁，两个人并排坐着，呼吸交杂在安静到诡异的环境里，他一直抬头看着远处的点点灯光，借着月光我看见他嘴角很轻松地上扬，心猿意马地偷瞄着他完美的侧脸，像二八年纪的小姑娘，心理有如踹了头乱窜的小鹿，萌生了愿意放弃生死、抛开一切与他共渡一生的念头，可以等他完成学业，我们还会再次自己的孩子

今时今日同样的凌晨一点钟，也是一样的安静，月光也同样阴冷亮洁，小腹处仿佛还有隐隐痛感，那个小生命离开我只不一刹那的时间，我伤心欲绝，想他，非常地想他。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我和他到底是太有缘，还是太没有缘分？厌恶彼此的时候不能离开，相互喜欢不想离开，太过相爱只能离开

我抚摸着他曾经坐过的地方，心中一遍遍的想，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抑或是在之后听从家人安排随意嫁给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将就地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也许在我们关系有些许改变的那一刻，我能够毅然决然的放手离开，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还是那个翩翩俊美的少年，隐忍着力量蓄势待发；我，还是普通得如一粒沙子，在生活的浪潮中努力地生活。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赵小珍，看这里。”

“咔嚓”

第一护士学校的中央广场上人满为患，个个争先恐后，每个即将毕业的学生都想再抓住一些青春的小尾巴，和学校标志性建筑的南丁格尔雕像合影留念。

我穿着白色护士服，帽子还没来得及戴，听见有人召唤，错愕的回头，于是，最后一点青春的记忆被定格在了那一刻，没有笑颜如花，没有温柔娉婷，更没有刻意摆好的有没姿势，一个尴尬的镜头，记录了我青春的最后一刻。

照相机短促的拍照声后，我甚至还来不及脱下借过来的护士服就被送去了宋州市郊区的一个县级医院。

这里离我就读的大专护校不是很近，班里20个学生都被分配到了几个不同的医院，家庭条件好的托人找关系，被安排在在离家近的或者资源待遇好的医院。而我要去实习并且工作下去的医院是全宋州最偏僻，医资力量最差的裕华医院。

手里还嘟嘟响着挂断的忙音，养母打电话一再要求我到医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预支一部分工资转给家里置办些用品，原因是养父欠债，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高利贷的人搬走了。

挂断电话，时间停止在59秒的那一刻，我看着银色的手机壳的边缘已经破损严重的旧手机，眼眶酸涩，与母亲的电话甚至连一分钟都吝啬给我。

三年的护校生活，我没有回过家一次，没有朝家里要过一分钱，每天起早贪黑的跑图书馆、实践室以及打工，还要每隔一段时间往家里的账号里打进一部分家用。

白来的钱从来不会有人珍惜，在我第二次给家里打钱的时候就被告知，钱都被养父拿去赌了。养母有些愧疚，让我在吃饱穿暖的前提下再给家里补贴，他们不曾想，只靠出卖劳力挣得那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如何够三个成年人的花销，呵呵，我苦笑，在这个家里我的作用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从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下来之后，路边的树木开始变少，房屋低矮塞仄，破败的柏油马路蒸腾着热气，炽热的太阳似要把大地融化，高高低低的几个正在开发的建筑，几台现代化的机器设备在忙碌着。我的头贴着发烫的玻璃，手里还攥着被抓拍的相片，身边坐着的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长途车快要到达终点，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乘客，

“你也是第一护校的？”

坐在我前面有着黑色琉璃一样大眼睛的女孩，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如瓷一般的皮肤，精致的嘴巴和鼻子，就像个洋娃娃。她介绍了自己，陈晨，很容易记住的名字，陈晨的话很多，一路上不停地说，大都是展望我们去实习医院后的美好生活和可以理论付之于实践的兴奋和期盼。

陈晨是一个很容易就能交往的女孩子，虽然我们的聊天级别和内容不在一个频道上（明显我是土包子型），但她的带动力很强，我们聊天很愉快。

“你和我情况不一样，为什么也会来这个医院？”

在闲聊中我了解到陈晨的家境不错，可以算得上小康，父母都是高级教师，又经营一家培训教室，陈晨是家中独生女，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委屈。

“为君舍得千日红。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偶像。”陈晨俏皮的眨了眨眼。

偶像？

于我而言，纯粹的不因个人喜欢而由外因而决定自己以后可能要从事一生的事业，有些不能理解。

“你听说过占零吗？”陈晨问。

我摇了摇头。

陈晨啊了一声很吃惊，张大了嘴巴，好像我不认识这个人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但是我确实不认识，甚至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