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琼花树下降仙子（1/2）

初冬的夜晚，让人感到阵阵的寒冷，广漠无边的苍穹里，一轮上弦月，静静悬于天际中，也许是天太冷的原故，原本应是皎洁的月儿，此刻竟显得有些暗淡了。埠平小镇上，四下里皆寂然无声，人们都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惟有程啸东家里还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不时从府里传出隐约的嘈杂之声。

东厢房里，少夫人李桂竹，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不时扭动着身子，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枕际间，刘大夫没多久又过来替她把一次脉，然后又退了下去，倒是产婆李婶和李桂竹的贴身侍女玉儿，一直都守护在床前，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陈啸东则一直待在书房里，好几次，他都想冲出书房，跑到东厢房里去看望李桂竹，可是老夫人及凌婶却拼命阻拦着，并且命凌婶守在少爷书房外，哪里也不许去，说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若是去了，会不吉利，鉴于长辈的嘱咐，陈啸东只得焦急地在书房里等待东厢房的消息。

“少爷，少夫人她不好了。”

“进来！小竹她怎么啦？”程嘨东仿佛听见门外似乎有说话声，忙放下手中的书本，转过身来，朝着门外喊道。

“少爷，你不要太着急了，少夫人她没事的。”陈啸东的书童于川跑出去一看，屋外除了凌婶之外，并没有东厢房的人过来，心想少爷一定是太着急少夫人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程少夫人李桂竹昨夜里就动了胎气，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钟了，可少夫人还没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一家人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中的蚂蚁，老爷陈陆讯神情严肃，在自己的卧房里急切地躲着步子，直将脚下的木制地板踩得咯咯作响，两名侍女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站立着，似乎觉得有些冷了，瑟瑟地抖动着有些瘦弱的身子，没有老爷的吩咐，都不敢走近屋子里去。

老夫人全秀婉则由侍女陪同着，在侧屋后的香房里上了香，冥纸不断地从手中飘落到深褐色的纸钵里，灰钵里的火燃烧得十分旺盛，跳跃着的火焰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亮了，同时也将老夫人全秀婉沧桑的脸庞照得亮了，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青烟，在屋子弥漫着，整个屋子仿佛进入了神秘的世界。

“老祖宗、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桂竹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啊，一定要保佑母子平安啊，一定一定、、、、、、”老夫人全秀婉抬起头，仰望着眼前威严而神圣的观音母塑像，祈祷着儿媳妇李桂竹能顺利地将腹中的胎儿生下来，眼里满是企盼。高高立于香房南侧的观音老母的塑像，在全秀婉虔诚的祈祷下，似乎微微地绽开了笑脸，水灵的眼眸也仿佛转动了一下，发出动人的光芒来，也许冥冥之中真如人们所说，的确有神的巨大力量存在于天地之间。

老夫人祈祷完毕，慢慢地站起身来，由侍女搀扶着，神情严肃，缓缓地从香房走了出去，香房里只的香烟袅袅地在屋子弥漫着，从窗户中无声地飘了出去，也许它们已经带上老夫人的祈祷飞向那遥远的天际，让善良的神灵的力量来全力帮助祈祷的人们。

少夫人的贴身侍女玉儿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她一会给少夫人及府里的大夫端水、一会添炭火、一会又帮少夫人揉身子，直忙得满头大汗。可是尽管如此，少夫人李桂竹还没能将孩子生出来，她躺在宽大的乌木床上，不时扭动着笨重的身子，低声呻吟着，枕头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玉儿见自己的主人如此痛苦，难过极了，心中暗暗替少夫人祈祷着，只希望孩子能快些降生，母子平安。

时间在李桂竹的挣扎中慢慢地流淌着，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饿了，在极度的困倦之中，她慢慢地睡了过去，玉儿心想，让自己的主人暂且休息一下也好，说不定休息一会儿，有了力气，孩子就会生出来了。

“啸东、、、、、、啸东，你在哪里，啸东、、、、、、”

细微的呼唤将倚在窗前小憩的玉儿惊醒，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聪明如斯的玉儿深懂得自己主子的心事，她想：此时刻若是少爷能陪在身边，少夫人定会多一些力量，也许会将孩子快些生下来。于是简单安排了屋子里从老夫人身边临时调过来的侍女，便飞奔着往陈少爷书房里跑去。

程府程少爷陈啸东的书房里，灯火尚还在亮着，丝丝亮光透过窗户，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陈啸东正在挑灯夜读。

“少爷！”玉儿小心地走向前去，轻轻扣响了陈啸冬的书房门。

“谁？”陈啸冬听见声音，忙放下手中厚重的书本，转身向门望了望，朗声问着，随身的书童于川闻声忙跑过去把门打开，原来是东厢房里少夫人的侍女玉儿。

“玉儿，桂竹她现在怎样了？”

“少爷，少夫人她、、、、、、”

“快说！桂竹现在怎样了！不许瞒着我！”陈啸东看见眼前的侍女神色慌张，言辞闪烁，一种不好的预兆猛地涌上心头，心里一着急，于是忍不住高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