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豺狐之心（2/2）

“那事怎么和陆阡有关系？”婉岚问道。

“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知道。我要问清楚，才知道有没有关系。”锦添回道。“你昨晚戌时三刻至戌时六刻在哪里，在干什么？”

陆阡转了转眼珠，望着婉岚道，“昨晚？昨晚我一直和小姐在一起，戌时刚好驾车送小姐回家。小姐，您得给我作主啊！”

婉岚看着陆阡暗含诡笑的眼神，吃了一惊，继而懵然，转而恍然道，“噢，对。昨日我去了黄大师处学画。他得到几幅字画，叫我鉴赏，回来的有些晚了。陆阡一直在门外候着，未曾离开半步。”

“你不必担心，既然有你家小姐为你作证，那就没事了。”

婉岚屏退陆阡后，单独与锦添说话。“九哥，这就要走了吗？”

“既然此事已澄清不是陆阡所为，我也不便再打扰了。就此告辞！”锦添道。

“等一下！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婉岚恳切地望着锦添。

“不知夏侯小姐想让在下说什么？”锦添知道婉岚的心思，但却想让她自己先说。

“那晚的事我不后悔，我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你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将来被人唾骂，被老天惩罚，我也毫无怨言。但我想知道，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锦添虽听婉岚这么说，但仍决绝地说，“夏侯姑娘，那日究竟发生过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如果你我之间真有那什么，在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我心中早被她人塞满，这你知道，哪怕是一丝缝隙都不剩，实在没办法再容纳您的好意了。”

婉岚见锦添对那晚之事有所怀疑，且不相信彼此之间有越礼之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待他走后，急招陆阡进来。她阴沉着脸问道，“昨晚船场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昨晚我们酉时就已经回来了，后面你去了哪儿？在我面前，你就别撒谎了！”

陆阡隐笑道，“那小姐为何要帮我圆谎？您是怕我将之前用假信笺陷害窦少夫人的事，又或是在酒中下药的事一并和盘托出吗？”

“放肆！这些事都是你给我出的主意。我留着你，是想知道你为何纵火。处死个下人对我来说可算不得什么！”

陆阡赶紧匍匐在地上叩头道，“小的所作所为可都是为了小姐您呐！小姐对我有恩，要不是当初小姐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我怕是老早饿死街头了。”

“那你还要去害窦家，害锦添？你明知道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小姐误会了，我这不是在帮您完成未尽的事宜嘛！”

“此话怎讲？”

“那晚过去都这么久了，窦公子那儿一点都不着急，毫无要将小姐娶进门的意思。我看着，都替小姐着急啊！这才想到这个好办法。”

“你这个算什么好办法，差点酿出大祸，知道吗？”婉岚轻声喝道。

“小姐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如果龙江船场造船不利，朝廷必定要降罪，小姐如今以让老爷代为求情，力保船场，力保窦家，无疑是让他们欠咱一个大大的人情啊！窦氏夫妇必定对老爷感恩戴德的，届时，你再让老爷知道您已怀了窦锦添的骨肉，怕是老爷不但无法阻拦，还会让窦家负起责任来。小姐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给窦公子了吗？”

婉岚仔细琢磨了一下，此计甚妙。不过她还有疑问，“我和锦添之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怎么能怀上他的骨肉呢？”

“这个不打紧，买通个大夫为您作证便是了。等您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到时还怕怀不上？”

婉岚没想到，目不识丁的陆阡，心思如此缜密，思虑如此周全深远。“让你做个马夫，真是太屈才了。不如以后你就做我的随侍吧？”

“多谢小姐赏识。不过，小的还是继续做马夫的好，这样行动方便些，可以为小姐多探听些消息。”陆阡有自己的打算，深知凡事不可出头、露脸，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那好，我也不强求。你就继续做你的马夫，府里的闲杂之事都不用你干了，专门听从我一人吩咐即可。以后你每月再多领二两月银，一切便宜行事吧！”

“谢小姐！”陆阡叩谢退下。婉岚决定用好好利用他的计策。自己将来要在窦府占一席之地，甚至挤走沈清宁，还得靠他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