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活药炉（1/2）

窦锦添将江小蝶带回家后，请了江大夫为她诊治。

“少夫人是过于疲累，需休息调养一段时日。这是清毒散寒的药，煎好待她服下。”江大夫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小蝶，交会代锦添道：“服药后会逼出她体内的虚汗。多给她盖床被子，出汗后发冷。到时如果体温回暖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如果继续发冷，立刻来叫我。”

锦添谨记于心，熬了汤药给小蝶喂下，见她迷迷糊糊任自己摆弄，着实不放心，就让萱娘在屋外候着，自己从旁照看。

服药后，小蝶睡得更沉了，冷汗一直不停地冒，锦添用热巾不住地帮她擦拭，却发现她全身冷得发抖而不自知。身上盖的三床丝被似乎毫不保暖。见此状，锦添站了起来，在屋中踌躇踱步，对着小蝶自言自语道：“情急无奈，我本着一片好意救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犹豫再三，锦添坐到床边，别过头，将手伸进被窝摸摸索索又将小蝶翻来覆去的，一会儿功夫，拉出一件湿透了的中衣。之后又脱下自己的中衣，闭上双眼躺进被窝。他以自己的体温来为她取暖。发现小蝶全身冰冷，锦添用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环手紧紧地抱住她——芙蓉帐暖为的却不是缠绵。一整晚，锦添都不敢熟睡，直到后半夜，小蝶的身体慢慢回热了之后才敢睡去。次日一早的鸡鸣声将锦添惊起，他摸了摸小蝶的额头，确认正常无误之后，一溜烟下了床将衣服穿好。坐到书桌旁远远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未醒，又移步上前。

此时，锦添坐在床边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的看着小蝶的脸，那是一张纯洁无邪的脸，微微上翘的鼻尖带着一丝调皮，樱桃小嘴已没了往日的红润，原本粉扑扑的脸蛋也明显消瘦了许多。眼睑下的眼珠子在不安的转动，眉头紧蹙，锦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想安抚她。突然，小蝶一声“铁大哥”从噩梦中惊醒，面前坐着的却是面带愠色的窦锦添。锦添拨掉小蝶的手，睥睨着她没好气道：“桌上有温着的糜肉粥，饿了话就自己吃点吧。”

说话间，门外长风禀报：“少爷，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铁翼到访。”锦添不及开门，门已经自己开了，铁翼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与锦添打了个照面后就径自坐了下来。

“你这吃的是什么？”铁翼把那碗糜肉粥拿过去，伸进一个指头搅了搅说。说完把带来的大包小包打开，挑出一支千年野山参对着候在门外的陆童说道：”哎——你过来。快去把这支人参拿去和鸡一起炖了。”陆童倒是很乐意让小蝶进补些好药材，没等锦添示意，立马拿着就要去办，身后铁翼又喊道：“等等、等等。先把这两颗南海珍珠磨成粉服下定定惊。”

“铁大哥，正所谓虚不受补，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啊，喝碗肉粥就会好了。”

“这些都是平日里皇上赏赐之物，我一介大丈夫身体好的很，根本就用不着。还是在你处能派上用场。”

二人推搡之际，一旁的锦添突然一把夺过，哂笑道：“唉！可别辜负你铁大哥的一番美意啊。窦府可没有这些稀罕之物，到时照顾不周的话，你铁大哥可是会上门兴师问罪的，我们可担待不起。”

“铁大哥豪气干云，才不会像你说的如此。”见铁翼不语，小蝶替他帮腔，倒是铁翼听出窦锦添话中的醋意。

铁翼道：“此次前来，除了看望你之外，原还有公务要办。等你好些了再问你话吧！”

“我已经好多了，不碍事，有什么你现在就问吧！”

“那几日，你在洞中可有何发现？”

江小蝶回忆道：“那晚我猝不及防着了他们的道，路上醒来就抛下珍珠作记号。后来进入洞中，虽然在里面两日，但进洞后洞中的烛灯就被他们灭了，看的并不真切，只听得三人的一些低声言语。此后就一直与他们僵持着，直到你们赶到。这几个人的武功不弱，而且招式怪异，不像是中原武林的路数。”

小蝶停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就是他们说的话。”

铁翼：“什么话？”

江小蝶：“我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是何地的方话，很是滑稽。至于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窦锦添背着手说了一串古怪的话。

“对，对，就是这种话。我敢确定那些人说的就是这种话。”小蝶诧异于锦添也能说这种话，“这是什么话？”

窦锦添：“这是东瀛话，东瀛倭寇连年进犯我大明疆土，龙江船场出海的海船也经常遭到倭寇的侵扰。要想对付他们，就要知己知彼，所以就对他们作了一番了解，学了他们的语言，看他们的书，了解他们的风土习俗。”看着小蝶惊讶又崇拜的眼神，锦添很受用。

铁翼道：“窦公子真是博文广识。”接着又对小蝶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先把身子调养好，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