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策马（1/1）

锦添与小蝶来到马场，长风已经将炎蹄牵来，上好了马鞍。锦添抚摸着炎蹄对小蝶笑道：“这就是炎蹄了，你识它，它却不一定认你。你可想好了，是不是真的要骑，不要到时候摔痛来哭鼻子。”小蝶上前接过马缰，自信地说：“一定不会。”她并不急于骑上炎蹄，她一手将缰绳拉住牢牢地拉住，另一手抚摸着它的颈背。炎蹄从刚开始的躁动不安，慢慢地安静下来，小蝶见此从兜中抓出一把东西喂它，炎蹄伸出舌头一口卷光，喂了几次以后，小蝶觉得时机成熟，平地跃起“唰”地跨上马背，炎蹄吃惊不小，一声嘶鸣，前蹄腾踢，后蹄尦蹶，势要将小蝶掀下马背。小蝶虽不善骑，但有武功底子，又是有备而来，怎能轻易被它掀下。小蝶双腿夹紧马肚，胶着在马背上，和它较劲了一盏茶的功夫，炎蹄也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小蝶额头已微微冒汗。她干脆翻身下马，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着它。炎蹄得意地嘶鸣一声，抖抖鬃毛，趾高气昂在马场里转圈溜跑起来。

锦添自始自终一侧观看，既不上前阻止，也不出手帮忙。小蝶等休息一会儿，体力恢复后，又再一次上前。这一次炎蹄有所防备，不断腾踢前蹄，不让她靠近，小蝶左右闪躲，忽而跳到它后面，忽而从它腹下钻过，忽而又从它背上翻过，最后一把抓住它的缰绳。她以内力扼住马颈，将炎蹄死死压在地面，双目迷离，直视炎蹄的眼睛。小蝶自小在山中独自长大，靠打猎为生，虽本性善良，但也练就了猎杀的本能，该出手时就毫不犹豫心软。此时的神情，正是她要猎杀那些飞禽走兽时特有的一股暗暗的狠劲，双眼散发出阵阵猎杀的气息，这种杀气人也觉着后背发凉，作为一匹马的炎蹄也不寒而栗，频频喷着响鼻，不一会儿，就停止走动，安静下来。小蝶的手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马头，跃身上马，这一次炎蹄乖乖地在小蝶胯下踱步，它已经完全被小蝶征服。不是被驯服，而是征服于小蝶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的动物的野性。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锦添惊愕道：“你刚刚对它做了什么？”

“你不都看着吗？我什么也没做啊！”小蝶狡黠地笑道。接着轻策马鞭，慢慢地在马场里一颠一颠地跑起来。

长风将炎蹄牵回马厩的时候还不住地赞叹：“少夫人真是太厉害了。想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和炎蹄混熟，它才让我牵——而已。少夫人才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它给驯服了。”锦添在马厩一边给炎蹄喂草料，一边问它：“你说你怎么回事，除了我从来都没有人能骑上你，今天怎么就被她给驯服了？”炎蹄并不在意，反倒挺开心地嘶嘶灰鸣，吃的甚欢。“难倒你觉得她也可以做你的主人吗。这可不行，你只有我一个主人。还是······你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粗粗鲁鲁的，还老是出其不意地吓你一跳。不过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我说的是---有时候。”炎蹄打着响鼻频频点头，“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没骨气，两三下就投降了·--”锦添一个人在马厩和炎蹄念叨了半天：“还有你到底吃了她什么好处？吃人家的嘴短，你不知道吗？你说，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锦添贴着炎蹄搂着它的脖子直晃，佯嗔道。

窦锦添想不到的是，其实江小蝶早就做足了功课。江小蝶除了必要的采购外，极少下昆嵛山。见得多的是山中的野猪、豺狼或是山麂之类。曾经一次在村集上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经过，自从见过那匹马扬尘绝迹的身影，便对这种灵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来到窦府，从陆童口中得知窦锦添还有这么一愛驹，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马厩探看。果不其然，此马更是矫健俊美，膘肥体壮，四肢修长，通身程亮发光，尾毛飘逸。一见就让小蝶倾心不已。特别是那双睫帘重垂，清澈透亮的眼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上前抚摸。却不料，那马扬蹄嘶鸣，丝毫不让她近身。偶尔的一次，小蝶用冬瓜糖逗它，没想到炎蹄竟附头嗅了一嗅，伸舌一卷，将冬瓜糖嚼嚼吃了下去。随后几日，小蝶一有空就拿冬瓜糖去喂它。虽然炎蹄还是不肯让她骑，但没有原先那么排斥，对她手里的冬瓜糖来者不拒。但她也知道，对于这种灵物，光靠施以甜头是不够的，只有比它更强，才能驯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