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个人的过往（1/2）

颜顾八岁那年，母亲杨氏因为难产去世，父母亲和祖母一直期盼的弟弟也没能活下来。

失去母亲的颜顾害怕伤心极了，而父亲终日借酒消愁，祖母忙着处理家里事物，叔叔婶婶都没有出现，仆人们也不敢越矩接近颜顾，只有六岁的颜月，一直顾哥哥前、顾哥哥后地叫唤着，几乎白天晚上都在他身边陪着，他才最终度过了那段日子。

两个孩子，就那样坐在花园的湖边吹着风，玩着水，猜谜语，背古诗，累了就头挨着头，靠在树旁睡去。等到颜月的父亲忙完了，就会过来把自己和颜月带回屋里去。

后来，父亲和李管家外出办事，遭遇劫匪，李管家忠心护主受了重伤，回府后不到三天便去世了。颜月那年才十岁。

颜顾当时十二岁，至今仍记得颜月的父亲拉着颜月和自己的手，说了最后的话。

“少爷，月儿还小，求你帮我照顾她。我有不少积蓄，可以让月儿以后离开颜府也能生存下去。我原本是个读书人，迫不得已才来颜府当值，我最大的心愿是月儿不要当下人，求少爷答应我。等月儿过了十四岁，便让她自己外出谋生吧！”

“李伯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儿的，绝对不会让她受欺负。”

“谢谢少爷！......”握住两人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李管家走的那一天，颜月哭了好久好久，颜顾一直陪在她身边。

“顾哥哥，月儿怎么办？爹娘都不要月儿了，呜呜......是不是月儿不乖，他们才不要我的？呜呜......”十岁的颜月哭成了泪人，让颜顾心里很是难受。

“月儿乖，月儿一直都很乖，李伯伯去找你娘亲了，他让顾哥哥陪着你，顾哥哥会照顾你的。乖，月儿最乖了，不哭了啊！”

“顾哥哥......月儿害怕，月儿以后就只有一个人了，黄大婶说过，没爹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会被别人欺负的，月儿害怕。”

“月儿不怕，你还有顾哥哥，顾哥哥会保护你的，绝对不让别人欺负你。......”

“月儿...”回忆中断，颜顾已然泣不成声，“是顾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顾哥哥错了，你快回来，......顾哥哥也只有月儿一个了。”

颜顾十五岁那年，积郁多年的父亲也撒手人寰，年仅三十四。祖母失去了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哭得死去活来，二房三房的叔叔婶婶开始明里暗里地争夺当家权，这使得祖母不得不坚强起来，为颜顾撑起有力的庇护伞。

只是当时的颜顾心中只有悲伤与痛苦，尚未能了解祖母的艰苦用心与付出。他以为祖母心里只有权力和财富，没有自己这个失去双亲的孙子。

只有颜月，只有颜月，一直在自己身边。当时的颜顾只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