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2/2）

郑邈走后，琬太妃叹道：“真不明白，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这打打杀杀的事？这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

若水自从被季秋所伤，开始足不出户，每日里弹琵琶、绣花度日，琬太妃见她这样也安下心来，对若水道：“以后那演武场咱就不去了吧？”若水笑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郑邈自若水受伤，每日里过来殷勤为她换药，经过与郑邈几天时间接触，若水对医术忽然感兴趣起来，想要拜郑邈为师学习医术，郑邈不想收女孩儿为徒，若水便求到宇文恒那里，听若水忽然要主动学些东西，宇文恒也很高兴便欣然答应，郑邈见宇文恒都已同意，只得收了若水这个徒弟。

自此若水每日里开始忙碌起来，上午绣花、学琵琶，下午就跟着郑邈学习医术，只是无论再怎样忙也必抽时间去演武场，此时她脸处的伤还没好利索，左眼圈还是青紫一片，季秋见了她这个样子不免嘲笑一番。

宇文颢见若水这个样子却从不笑话她，还将自己衷爱的一个黄金面具给了她，让她戴上遮瑕。若水见宇文颢如此殷勤对她，把素日恼他的心也收了，二人又和好如初。

春去秋来，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间若水、季秋二人在宫中已经生活了五年。若水眼下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姿态。

若水自年纪渐长便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爱去演武场，花费在医术的时间上越来越多，因她是女孩儿，上至太妃、下至宫娥都喜欢让她来看病，唯独季秋不信她。

说起原因来也有些好笑，若水因研习针灸之术，不满足于在铜人身上试验，逮住机会就在季秋身上练习，开始时若水对穴位的位置记忆不准，时常把季秋扎出血，渐渐的季秋对她是谈虎色变，见了她开始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起来。

八月十五这一日中午，趁百萼楼开国宴，季秋领着修远等一群半大小子到宇文恒的酒窖偷了些藏酒躲到玉润堂来喝，这些人哪有什么酒量，不一会儿喝个半醉，这群少年借着酒意说着说着便说到女孩儿头上。在这些少年人眼里只有丽君这样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儿才是他们心中的女孩儿样，那宇文宁虽然美丽未免太刁蛮了些，平君长得又太平淡，对于若水他们却说不上什么来，因若水长年男装打扮，长得又与季秋极像，与他们也极熟，这些人到从不把她当女孩儿看。修远借着酒意更是嘲笑季秋怕若水，见了若水如老鼠见猫。

季秋是个脸皮极薄之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嘲笑，为了证明自己不怕若水，季秋借着酒劲儿找到若水约她在演武场上比武，他心想若水许久不来演武场，拳脚定然生疏，到时自己大显神威把她打赢，自然就可以为自己正名。

若水听季秋要与她比武当下满口答应，到了下午申时，若水如约来到演武场。

宇文颢听说他二人要比武，忙里偷闲带着致远也前来观战。宇文颢已是许久不见若水，宇文恒因见他年纪渐长，开始让他接触政务，他的闲暇时间也越来越少，与若水二人渐渐一个月中到有二十天不能见面，这次听说若水已经答应季秋来演武场比武，他少不得把政务推一推来为若水助威。

宇文颢远远地见若水走来，见她头戴银冠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冠上用银质弹簧相连的七颗珍珠随着她走动的步伐颤颤巍巍，又穿了一件银白底子暗竹纹样箭袖，将她高挑、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是英姿飒爽，看得宇文颢心中微微一荡。

当若水与季秋二人面对面站在演武场上时，宇文颢看着他二人相似的打扮、相似的面容不禁有些释怀：听说关于季秋的身世还有一种说法，说他是师至坚的私生子，季秋与若水二人长得如此相像，若说二人没有血缘关系谁信呢？看来这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若水将手上的银质面具戴在脸上，与季秋互相抱拳作揖后，比武正式开始，

季秋谨慎的出招试探若水，一番比试下来，他发现若水拳脚功夫不仅没有生疏，反而因为学医的缘故，擒拿手施展起来更是如虎添翼，若一旦失手被她拿住，分筋错骨便不在话下。季秋为了打败若水决定采用拖字战术，并不给若水近身的机会，

若水见与季秋缠斗许久还不能取胜，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此时她已猜透季秋的意图，必须想个法子尽快结束这场缠斗才能取胜。想通其中利害，在二人又一次对踢之际，若水装作被季秋踢中的样子，扑倒在地上，季秋见若水跌倒以为她受了伤，情急之下过来查看，他手刚扶上若水的肩，若水的手已闪电般缠了上来，季秋知道不好，想抽手时为时已晚，若水抓住季秋的手将他拽翻在地的同时，团着的右腿同时蹬在他胸前，就势将他蹬出圈外。

若水起身摘下面具，掸了掸身上的土，向季秋抱拳道：“承让了！”

季秋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不算，你耍诈！”

“兵不厌诈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借口。”若水抿嘴娇笑道，

“你！”季秋上前一步指着若水的鼻子，又见若水背手娇笑也不好说什么，留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的话悻悻而去。

修远见季秋离去，忙带着身边这群人去追季秋。

宇文颢走到若水面前：“你手上的面具是谁给你的？”

若水晃了晃手中的面具，“季秋给我打的，据他说用了些什么银丝软甲的我也不懂，总之能保护我，不让我受伤就是了。”

“我先前给你的那一个呢？”宇文颢问道，

“那个已经小了，不适合了，我已将它收藏起来。”

宇文颢笑道：“你把它还给我，我重新让人给你做样东西。”

若水皱眉道：“那多麻烦？”

“不麻烦，你什么时候翻出来什么时候给我就行。”

宇文颢正在同若水说话，一名内侍匆匆找到他：“启禀太子！皇上要见太子，请太子尽快去麟趾殿！”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