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青梅竹马之情（2/2）

他回到碧穹之后便真的不会再踏足山下尘世半步了，而姬风因为傅容的原因亦是没有办法再管他那位不听话的侄子了。

茫茫天地之间，本来能够束缚住那位的人就少，他站在小漓背后，本就居心不良，放任着不管，实在叫他难以安心，东方少夷现下也踪影成迷联系不上，眼前唯一可以信赖的，便是这在长安街头偶遇的落魄的世家公子了。

“你想见他们么?”无恕向前走了一步，半伸出手做邀请的姿势，“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凌宣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可以在机缘巧合下了解到天煞地焰的存在，或许你自己，本身就与他们相识。”既然卫凌宣已经为此半疯了，无恕也只好借用他这股疯劲，加以蛊惑了。

“不，我若见过就一定会认得出。”卫凌宣坚定地摇头，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认真，“这是我的天赋，教众们都是如此说的，也是为什么我会在此拦下先生的原因。”

天赋，思索了半刻，无恕又说道：“但是凌宣公子也不是从一出生就获得这个天赋的，不然公子也不会迟迟没有认清卫家的真面目，还在里面沉浮纠缠了二十余年。”

就算再疯，在听到卫家两个字的时候，卫凌宣还是眼瞳紧缩，握紧了双拳。

“你说得对。”这几个字他说的极慢，似乎是从牙间挤出来般，“这个天赋上天一开始并没有赐予给我。祀神有言：人的相逢都是有原因的，先生能够接触到两位大人，自然不是寻常人，质疑先生的话，是凌宣的不是。”

无恕和颜悦色地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那两位大人或许还真的见过面，还请先生明示。”他拱了手，行了一个礼，恭敬地道。

“既然是公子口中的神明，就算是神明下凡历劫，也是要不同于寻常人的，公子在你前二十余年里可有见过什么不同于寻常人之人。”

无恕没有告诉他，反而是迂回的绕了一个圈子，留空间给他自己猜。

“凌宣不曾注意过有这样的人，前二十余年，遇到的人虽多，但平庸者众，都像是为凡尘俗世所扰的普通人。”卫凌宣郑重其事地在自己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的确是没找到这号人物。

“神明下凡，转生凡人，自然是不可能在脚踩五彩祥云，头顶上佛光普照，这些都过于显眼，是会在尘世之中惹下大乱子的，凌宣公子，你说是也不是？”无恕又道。

“先生所言有理。”卫凌宣对于他的话很是赞同，不停地点头，心中却已经被他忽悠的七上八下了：“先生别再和凌宣打趣了，还是直言告诉凌宣两位大人的真实身份。”

“莫急。莫急。我也并非不是故意不告诉公子两位大人的真实身份的，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就算是我，也是不能直言告知那两位的名字的，但是我可以给公子你稍加暗示。此人和公子曾经关系匪浅，出生富贵，在大火中家死过一次，又得上天眷顾，重返于世间。”

在听到关系匪浅时，卫凌宣蹙眉，他前半生结识的人也不少，若是真的论起来关系匪浅，还真是找不出一个明确的界限，但是后一句一道完，一个显目的名字和一道娇小而身影就这样油然越上了心头。

出生富贵，在大火中死去…

这两个条件都符合的人不多，二他卫凌宣更好就认识其中的一个。那个女孩，他不会忘记，毕竟，在大火的废墟面前，他曾经哭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停下来，如果不是有人将他拉开，或许他还会哭到昏倒。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的死，他却流了前半生最多的一次眼泪。她是那么的无辜，就这样永远的葬身在了罪恶的皇城之中，和她一起烧死的还有三四个宫女，都是一样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遗落的那一玉海棠，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认出哪一具尸体才是她的。

见他的神情震惊，心疼，不可置信在其中交杂着，无恕知道他已经想起来小漓了，又接着道：“凤凰是不会在火中被烧死的，只会浴火重生，活得更加美丽。”

“你说是司马…四公主？”卫凌宣犹豫不决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还是对于无恕的话半信半疑，是他亲手将当时为傅家名声所累，虽贵为一国公主，却在死后连卷尸的人都没有的司马漓亲手收得尸，她的骨灰，至今都还被自己妥善的保存着。

时隔六年，傅家倒台，她在外面又无亲无故，又是一弱质女流，怎么可能…还活着。

卫凌宣觉得自己心中涌起了一股苦涩之意，当年那个总是扯着他软软地唤着自己凌宣哥哥的小女孩，如果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都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他不得不承认，当年那段懵懂的青梅竹马之情，就算是在现在，也在他的心底占有不小的位置。他以为他离开了卫家，已经不用再惧怕任何人的眼光了，但是在听到那女孩的名字的时候，居然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她的真的还活着?”卫凌宣又再次问道。

“不仅还活着，还活得很好，燕国新皇所立的太傅是一个女子，这件事，凌宣公子应该也有所得知吧。”从卫凌宣的眼神中，无恕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将小漓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人没有告诉错。

这人眼中的关切之意，一点都不似作假。

“女太傅，居然是她么…”从无恕口中说出的消息，一个一个都如平地惊雷般将卫凌宣震惊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