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珠胎暗陨(1/2)
沉重的大殿中,天际阴沉如晦。风起如潮,天罗地网一般肆意的狂风带着咆哮席卷龙阙殿。所有的窗被吹得拼命直摇,震碎这在场黑压压一片跪匍在地每个人的心境。只要身在其中,没有一人逃得了,能避开。空气中弥漫着仿若冥海一般的气息。他冷玉雕琢的面孔凛冽如霜。没有话,没有怒,安静地唯有一片阴森的寒意。他停留在幽暗的灯火之中,修长魁伟的身躯端坐在高处,巨大的影子投射在下面众人身上,压得他们连喘息都变得非常困难。
“确认吗?”他声音低沉微颤,在极力控制自己隐忍的情绪。心有余悸几年前的假孕事件。
“珠胎已,已,已经成形。”难以言说的痛,不能言宣的伤。
终于一声极致悲悯的长啸响彻大殿之上。宇文夜心里彻底溃堤,哽咽失言,从未轻易掉落过的眼泪这一刻却无法忍住沧然泣下。
从宇文熠他们易容进入越漓皇宫开始,他时刻都有影子卫监控其一举一动。直到他们离开那刻,他都几乎和卫宁待在一起。所以这个孩子必定是他的,是他的亲生骨肉。就在那天风狂雨横的晨曦中,颇为尴尬的强行染指间,他的血脉已在她的体内得以延续。
心头无法言表的悸痛,如遭雷殛,似剑刺胸。他唇锋紧抿,袖中的双手不断颤抖,周身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顿觉胸口气血翻滚,渐渐往上涌来。他强忍着缓缓站起。
“把束脩叫进宫来。”
夜深,风凉,此刻三更已过半。
宽袖一挥,众人悄然无声却转眼消失。他终忍不住血腥的甜味充斥着整个唇齿之间。星点血色喷溅在玉阶上。红得刺目,白得分明。
远方闷雷滚滚接踵而至,天色愈暗,雨意愈浓。卫宁愣神的坐在窗口,聆听外面冷雨敲窗之声。这样的天,她所要竭力掩埋在过去中的记忆,欲想腐烂成灰的回忆,为何此刻又如此残忍的爬上她的脑中,清晰的告诉自己曾经经历了怎样般的地狱一刻。
一月前乾宁殿中。
她的手指缠上了纱布,十根葱指竟有三根负伤。自己的女红这是要有多差啊。但是她忍不住内心激荡出来的欢喜,化作温柔,在唇角变成一个好看的月弦。算算应该已有三月之大,她情不自禁轻抚自己似有尚无的小腹,未曾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竟然要做母亲。纵使万般苦,而今亦甘之如饴。
惊电划过如墨般的长空,照得夜如白昼。外面蓦然一声雷响,惊得她心头骤然一阵心惊肉跳。大雨滂沱中电光交错,清晰映出檐前重重雨幕。突然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从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中迎面卷至而来。
可怕的感觉,可怖的来人。
头上璎珞的脆响,腰间玉佩的声动,自殿外长廊逶迤而至,同时跟着十余名内常侍出现在卫宁的眼前。雅贵妃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神却阴鸷至极。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拉大变得妖冶起来,眼底的冷光却越发的毒淬。
“你可知罪?”
卫宁站立起身。关于雅贵妃在宫里高调跋扈、阴毒她人之事她也有所耳闻。如今她手握凤印,宇文夜又在千里之外。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气势,唯有暂时忍耐。
“雅贵妃万安。”她依旧按照宫中规矩给月雅行了半叩礼。“臣妾一直禁足在宫内未曾出去一步,不知娘娘何事要问卫宁之罪?”
月雅并无多言,只是一个眼神,进来的几个内常侍就把她按在地上。两手反剪到背后,顿时从腋下一直到手肘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不敢身子压得太低怕伤了腹中的胎儿。头上滋出了些许冷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而这种感觉竟然也传染给了腹中的胎儿,才三个月的孩子竟急促而微弱的踢了她一脚。
月雅踱步到她跟前。细长的凤眸斜飞入媚,从上往下傲然的俯视她。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从卫宁惊惧的脸颊慢慢滑下,游过细白的脖颈处,最终停留在她的腹部。卫宁可以感觉到她越发加重力道的手掌逐渐生出紧窒的力度挤压在自己的腹上。
“请娘娘手下留情,臣妾腹中已有陛下骨肉。”
月雅从鼻息中发出一声冷笑,“什么骨肉?本宫查过敬事房的花册,从头至尾都没有行房记录。宁良妃,哦不,宁妃啊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臣妾何罪之有?”
一掌怒掴而下。三寸长的血色蔻丹划过她的脸颊,留下道道血痕。
“这腹中孩子根本不是陛下的。别以为本宫不知你的那些破事。”嫉妒滋生怨毒让其姣好的面目此刻变得狰狞万分。
“娘娘,你不能血口喷人。这皇宫禁地臣妾自从陛下离宫就一直禁足在此,众目睽睽之下,这欲加之罪臣妾担不起。”想不到女和女王如此温存平和的人,竟然会有如此一个与众不同的姊妹。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怂容宇文夜把这灾祸亲手送到这边来。
月雅凝眸睥睨着卫宁半边勾金绕美藤纹的刺青,那艳丽的红刺得自己眼底发烫,美目之中瞬间恨意翻涌。两人眼神争锋相对中,月雅脸上的毒戾之色渐起,声音却变得越发温柔。唇畔勾起一丝笑痕,慢慢贴近卫宁耳畔。丹唇开启,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宛如蛇口蜂针直捣人心。
“只要你死了,这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此言一出,惊得卫宁是心魂俱碎。从未碰见过如此胆大而狠戾的女子。情急之下,她拼命使眼色给绿鄢,无奈绿鄢同样给人控制,不得脱身。如果一身武功没给废除,现在绝非是这样的险境。
“杖毙。”寥寥数语,天惊地惧。
“谁敢?”卫宁怒目而睁,今日为了自己腹中孩儿也必须拼死一搏。她利眸环顾众人,眉心刀锋骤起,声音异常凛冽道。“今日你们哪一个敢下手,本宫保证陛下回宫之日就是你们每个人的忌日。你们眼睛再瞎也在这个宫里呆了这么久,陛下对我如何我想这边每个人都心里有数。何况本宫已经怀妊皇嗣。若今日你们敢下如此狠手,我可以保证内务府刑房里面的每一种刑具都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风起,凌冽无声,杀意,冷肃逼人。这是一场生死之争。片刻的沉默,便已是死亡骤临。丧心病狂之下的女人此刻已完全不顾。嫉里生出的极恨,如毒蔓狰长,催人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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