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月落闲庭君入梦（2/2）

她不安的扭动身体，环佩叮当，丝罗缠绕，凡人的衣服对她实是累赘，她是一条蛇，两千八百岁的蛇。

暮硲一袭白衣覆体，白狐一族本就生的标致，再加她精心描画出来的眉眼，玲珑中更添了几分抚媚，芳草染得罗裙散出阵阵香气。

白狐看着她掩口笑了起来，她叫她晨妕，她说：“狐有狐媚，蛇有蛇妖，果然不是虚言。”

晨妕第一次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时，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白狐说的那就‘狐有狐媚，蛇有蛇妖’的话，湖面波澜起的细纹里，她看清了自己的眉眼，纤长，上挑。

红颜注定了祸水，哪怕是人间这滩本就浑浊了的水。

上了孤山、下了细泉。

她看遍了人间美景与美人，却觉得没有一个或是一处能抵得上她的姐姐，那个叫做暮硲的白狐。

很快晨妕便觉得做人很好，因为做人不苦，不用修行，吃了睡，睡了吃，弹指一挥，等到了寿终正寝，眼睛一闭，哪管他人哭声震天。

渐渐的，她发现暮硲少了最初她们下凡的快乐，她依旧是冰做的美人，不过是尊不快乐的冰美人。

再后来，晨妕发现暮硲很喜欢坐在茶楼靠窗子的座位上发呆，她吃自顾自吃完了两人面前最后的点心，凡间的东西果然是比山里的野菜要好吃得多，抬头正对上暮硲在笑，她的笑意很淡，却实实在在是个笑，但不是对她的，她顺着暮硲的目光看下去，熙熙攘攘的彩灯会上人头涌动里出现一男一女中间还牵着一个小孩。

暮硲说她希望要一个孩子，这是彩灯会后第三天日头上暮硲告诉她的。

晨妕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暮硲心血来潮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在她看来养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和养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没有什么区别，况且暮硲想要的她一定会赞成的，因为暮硲就是她，她就是暮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