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衢郴府衙（2/2）

楼昉笑着捋了捋胡子，“好了，你们就不要互相推辞了。幽州能这么快安定下来，几位都功不可没。”他望着马庭岑和耿星河，“说来你们二位还都是应天书院的学生，如今又成为同僚，在朝廷共事，不可谓之不是缘分呐。”

二人对视一笑。耿星河道：“我跟马大人确有过几面之缘，还是温太傅与他缘分更深，一同窗便是三五载。”

马庭岑待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个衙役进来通报说：“大人，二皇子、温太傅他们到了。”

“那我们快去迎接。”楼昉、耿星河、百里浑马上起身，马庭岑随之站起。

司城倾歌等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清来人，众人欲要下跪行礼，司城倾歌挥了挥手道：“礼就免了。”

千凰跟在几人身后，等着他们寒暄完毕，随后与众人一同落座。

“我们前来的用意想必诸位也都知道，具体的情况我也派人调查过了。幽州的形势虽然暂时稳定住了，但事态仍然是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司城倾歌问道：“皇兄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邺城方面有殿下在，还不成问题。但白家方面……。”说到这里，众人皆是一筹莫展。

千凰望着说话的白胡子老者，有‘军师’之称的楼昉。眉毛厚实而大气，鼻梁微微凸起，额头有一丝倾斜，尤其是眼睛，目光含而不露，但又却却非常的晶莹圆润，摄人心魄，就仿佛他的城府一样深不可测。

“……”

半个时辰以后，司城倾歌缓缓道：“既然如此，白家那边还是继续由我交涉，温太傅他们就负责协助何太医。至于其他人，如皇兄所言，暂时听从安排。”他望着百里浑，“百里大人就与耿大人一同，先连日赶回幽州城，处理好后续事宜。”

众人散后，司城倾歌和温白九便被叫走了，只剩下千凰一个人。他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忙活的衙役，坐在了长廊横栏上。

想起楼昉在厅中所讲，心里微微思忖。彭泽和景清的失踪至今仍然是个谜，要说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出二人的踪迹，找到粮食的下落。或者尽快与白家联络，寻求白家帮助。可那两人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似的，一个独身一人在邺城对付那些土匪，一个坐镇无关紧要的龙城。楼昉作为军师不在司城千夜身旁，就算是在后方出谋划策这也太后了吧！况且让老谋深算的他坐镇这里也太大材小用了。千凰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他们走的是哪步棋？

“欸，你们两个小心点。”

杂乱的思绪被不远处的几人打断。原来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衙役差点儿没抬住把手里的木箱打翻，一个身穿灰布衫的师爷模样的男人对着二人大声责备道：“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真是要气死我！”

“都给我小心点儿拿好了！”看着男人摘了帽子擦汗，又一脸紧张的模样，千凰突然来了兴趣。他拉住从身旁路过的一个衙役，“你知道他们搬的是什么吗？”

衙役并不认识千凰，就算他认识这张脸也不会认为那个大名鼎鼎的七皇子真的会出现在他们这种边陲之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没抬过？”

衙役特别实诚，“我们每个人干的都不一样，那些是专门负责搬货的。”

“哦，没事没事，那你走吧。”这下千凰是越来越好奇了。同是一个衙门，怎么不同人还不同分工？

“这最后一箱，别给我摔了！”

“你们这搬的什么？”谁这么没眼色！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去，正准备大骂，看清身后人的时候，立马换了一个脸色，“七皇子，你说什么？”

千凰初来乍到，别人兴许还不认识，但他在大厅里可是仔仔细细瞧过了。来的每一个人，什么身份。

“我说那些人搬得是什么好东西啊？这么小心翼翼的怕摔了。”

“好东西倒谈不上。都是我家大人平常收集的一些古玩字画，他也就只有这一个爱好，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宝贝的不得了。上次放在书房下雨受潮了，便运出来晾晾。”

“古玩字画？”千凰摸着下巴望着男人，“你是什么人？”

“小的是衢郴府的师爷。”男人哈腰道：“您要是喜欢的话，小的立马挑几幅给您送些过去。”

“还是算了，你们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宫里的破玩意都入不了本皇子的眼，说不定那些还都是赝品，或者连赝品都比不上呢！”

千凰说的话毫不留情，让男人既尴尬又难堪，“是是，您说的是。”

无比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千凰继续补刀道：“再说了本皇子也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

尤其是最后一句，听起来好似再正常不过，但只要稍微深想一下也能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不屑！

“师爷。”千凰说。

见千凰的模样，男人连忙道：“您直接叫我杜复就好。”

杜复？千凰皱了下眉，还是决定叫：“杜师爷，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妓院啊，酒馆啊都搁哪里呢？这府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这边千凰还在不满地吐槽，只听得杜师爷道：“要说妓院，从后门出去过两条街都是，酒馆就在后门第一条街的拐角，很好找。”

“行，我知道了，你走吧。对了，要是有人问起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没看见或者不知道，知道了吗？”

“是。小的明白。”望着千凰消失不见的身影，男人在心里忍不住诽谤了两声，这刚来就满大街的找妓院和酒馆，果真是名不虚传！

“白九。”千凰刚绕到后门，没想到就撞上了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白胡子的老者，千凰客气地叫了一声，“楼大人。”

“七皇子。”楼昉亦客气地点头回应。他望着千凰去的方向，“您这是要去哪儿？”

“体察民情。”说完不管两人直接出了门。

“这…”向来精明惯了的楼昉也一下没反应过来。要说体察民情，放任何人一个人身上都有可能，但放在千凰身上…。楼昉还真不信。

“不用管他。”温白九淡淡地收回视线，说道：“随他去。”

－－－－－－题外话－－－－－－

我也要体察民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