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详梦魇（2/2）

须臾间想到了什么，他说：“丞相大人，微臣想要向您举荐一个人。”

西门苍笑道：“能让右相如此夸赞委实是天下第一人，那就挑个时候把人叫来吧。”

“是，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百里渐冲他笑了笑，突然一个下属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在他耳旁复述了一遍。

百里渐笑道：“大人，说曹操曹操到，人来了。”

“哦？”西门苍转身，瞧见了不远处缓步而来的缎青蓝衣男子。相貌堂堂，落落大方。

“草民曹昇见过丞相大人！”

……

千凰跟温白九相处这两日以来，完美达成了先生去哪儿他去哪儿，势与先生共进退的个人成就。而温白九仿佛也默认了他的这一存在，至少不会再赶他走。

令他最不满的一点就是温白九这人太轴！

千凰最不让温白九满意的地方是他太聒噪。永远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后来实在是他的问题太多了，他就会选择性的回答上那么几个。否则，对方会聒噪得比小瞳还厉害。而他最喜静。

从日落阁回来，千凰又去宁王府探望了一下，不过没去见那个小傻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明日启程，怕是又走不了了。回到宫里他又仔仔细细地嘱托了小昭子一阵，随后用了晚膳便早早上了床。

今夜是他在宫里睡的最后一晚。

亥时已过，夜空繁星如洗。屋内的人却睡得并不安稳。

左右辗转，头冒冷汗，惨白着一张嘴唇，神情极其痛苦。显然是梦魇了。

千凰做梦了。

梦境中他满手鲜血，无数被屠戮的尸体堆成山，红色汇聚成蜿蜒长河，一眼望不到头。

一如无边无际的血色长空。

到处都是死寂。

而他便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种杀人所带来的惊人快感和恐惧，让他骨子里的暴虐重新点燃，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训练的时候。明明知道那些人跟自己一样都是无辜的，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还是仅仅为了个人虐杀欲？他分不清。只是感觉上，好像怎么做都是可以的，都是被允许的。

黑雾浓重时，突然一个温热的胸膛靠了过来，腕上一紧，手中的枪便被握住了，枪口被硬拉着抵上那人的头。而他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双无神麻木的瞳孔中映照出的嗜血的自己，一个杀红了眼睛的疯子，恶魔！

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有道声音冷酷地催促道。

开枪啊，快开枪——

不，不要……另一道对立的声音凄厉地制止道。

枪声终于还是响了，面前的身形轰然倒下，离奇般无限重复了许多次，而那双眸子也开始清晰的在眼前交错。躺在地上的人睁开眸子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不要…不要……”

“主子！主子…醒醒，主子你快醒醒！”

“小昭子？”千凰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乏力，他茫然地望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将人搀扶着半靠起来，小昭子没好气的道：“您不知道？您刚刚都快吓死我了。”小昭子说这话时听声音都要哭出来。千凰拍了拍他的头，“我怎么了？”

掌心一片水渍，不知是谁的。千凰反应过来，望着他轻笑了一下，“只是个梦而已。你瞧瞧你怎么也满头大汗？”

“主子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小昭子拉住他想要给自己擦汗的手，既好气又心疼，“我去给您倒杯水。”

“嗯。”

千凰扭头看向窗外，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他来异界第一次做梦。

当时那真实又虚幻的感觉，如同是真的一样，让他的理智跟判断，都跟清醒的时候出现了巨大的反差。而有些梦，往往也就是这样，在现实里觉得是错的，荒谬的，在梦里却觉得是合理的，没有所谓的理性，甚至连逻辑都是颠倒的。

尽管如此，千凰仍然心有余悸。尤其是在记起在他面前交错着的那几张瞳孔。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喝完水，千凰看着仍一脸不放心的小昭子无奈道：“好了，没事。你也赶紧去睡吧。”

“可是…要不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等您睡着了我再回去。”小昭子不安地看着一身疲倦的千凰，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行。好了，我是真没事。”最后还是千凰再三保证说自己只是做恶梦了而已，小昭子这才作罢。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重重地躺回床上，千凰摸着汗湿的额头，梦里的情节仿佛依旧还历历在目。

望着窗外黑沉的月色，深深吸了一口气。确定所处的环境是现实而非幻境后他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有多长时间了，多长时间没再想起过他们？他不知道。

但是，这种感觉真的不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但愿这只是个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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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邺城之行，各大人物粉墨登场。

角色情感纠葛，且看后续章节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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