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闽地（四）（2/2）

“叔公，您真是神人，我是邵华的发小，他的事我最清楚。他、他……就跟你说的一样，就不是个凡人。”黄良好奇心涌起，恨不得把憋在心里十几二十年的疑问一股脑说出来。

“老黄，别插嘴。还是听禹灵叔公说说。”邵华赶紧制止了他。

谢禹灵也不见怪，喝了口酒笑着说：“明天你要有空我带你去看看谢氏7年前的族谱。今天晚上我跟你讲个故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停。要是喜欢我这老古董讲的故事，就一边吃一边听。”

大家刚刚喝到酣处，见全村最神秘的谢禹灵要讲故事，心情愉快，兴趣更是盎然。大家一边吃喝一边竖着耳朵听，只是吃喝的声音小了很多……

谢禹灵讲了一个传说：远古时代，中州地区（今河南）有一个鲁国，国君是一位有魄力而且仁慈的人，他执政下的鲁国人民过着安逸而且幸福的生活。鲁国和其它国家一样，聘请有一个法术高超的国师。这位国师心里一直喜欢鲁国的公主，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向国王求婚，国王不同意，国师非常生气，警告国王若不同意将下重咒毁掉鲁国。国王看出了国师恶毒的真面目，决定除掉他，避免以后给国人带来更多的祸害，他佯装答应，叫他三天后来迎娶公主。随后，国王请了四位得道高僧，准备在国师迎娶公主的时候将他锁在囚笼里，连同灵魂一同消灭掉。但国王的安排被国师识破，一番激战，国师虽然身负重伤，但还是给逃脱了。国王知道若不除掉国师，大祸就将来临，他举全国之力追杀国师，但最终未果。一年后恶咒开始应验，鲁国国人在某天沉睡醒来，所有50岁以上的人全部死去，包括国君自己，举国悲哀。自此，鲁国国民寿命无一人能超出50岁，恐惧的阴云笼罩着鲁地……数年后，鲁国国民为躲避这毒咒，纷纷迁移……

接下来的故事邵华就熟悉了，跟客家人的迁移史是一样的。

“无论是迁到哪里，迁移多远，这个毒咒都如影随形。因为鲁国人身上都长着朱砂，就像是被恶魔烙下的记号……”谢禹灵看着邵华说，“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躲过了毒咒，但是……能躲过的也许已经不是原来的鲁国人了。所以，小哥，我们的‘家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如果再解不开这个咒，最后……”说完摇了摇头。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邵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抬头看了看挂廊厅里的照片又看看谢禹灵。

谢禹灵点了点头说：“小哥，这就是我说的缘分，冥冥中天注定啊！”

“禹灵叔公，叔叔（谢梓桑的叔叔），如果放心我们，就让梓桑跟我们回广东看眼睛，当然，谢飞也一起去。毕竟我们那里的医疗条件要比这里好，医药费和其它的费用全部我们来承担。再不然，谢斌也陪着一起去。”邵华非常冷静地说。

谢禹灵笑着点了点头，“好人做到底，小哥，不错。”

大家看到老叔公已答应，都纷纷感谢邵华和黄良。

“老邵，你……”黄良还是被邵华的“冲动”给惊着了。

邵华摆摆手止住他，端起酒杯站起来对大家说：“叔公说我们本是一家人，能跟大家在一起喝酒就是缘分，来，我敬大家一杯。叔公的故事讲完了，大家继续”

廊厅里又热闹起来，除了不知道是喝晕了还是被邵华的话惊着了有些发呆的黄良……

夜渐深，院子已收拾停当，恢复了往时的寂静。

喝了不少酒，谢斌睡得很沉。

邵华和黄良却依然着清醒。

“老邵，今天晚上那个半仙的话我听出了大部分意思，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问你，真是如此吗？”

“其实我对一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很困惑，也许真是如此……”

“那，该怎么办呢？我可不想看着你早早就入土为安。”

“如果真是这样，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也相信你小子的命硬，老邵，难道要带谢梓桑和谢飞回广东是因为这个？”

“老黄，还记得悟尘主持送我们的那个字吗？”

“‘好’？难道……”

“一女一子，冥冥中或许真有天注定。”邵华点点头说。

……

次日起来已是日上三竿，洗漱完毕草草吃过早饭邵华和黄良就到店里找禹灵叔公。

谢禹灵把两人带到谢氏祠堂，打开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拿出一本薄薄的年代久远的族谱。此刻邵华和黄良才知道他就是谢氏的族长，难怪他的威信如此高。

谢禹灵要邵华小心翻看，不懂可以问他。

这本薄薄的族谱主要讲述福田谢氏家族的迁徙史，跟客家历史差不多，但是迁徙原因跟昨天晚上谢禹灵讲的一样，这跟客家人迁徙原因却大不相同，邵华心里暗暗吃惊。翻到最后一页，看见注脚里赫然写道：同徙者身披朱砂，未及寿终而寝，故称殁族。转黑即逝，唯色变殆尽者，可除劫。

看完族谱邵华默然，到今天为止他终于了解了自己大部分的族史，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遂抬头疑问地看着谢禹灵。

“小哥，殁族多奇人，十年出一个，可能这就是一种互相抑制努力取得平衡的自然规律吧。千百年来，我们殁族都在努力破咒，殁族奇人就担负着这个重任。可惜啊，老夫是穷尽一生仍然没有为族人破咒。”谢禹灵说，“小哥，我说你天负重任，现在你知道你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