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闽地（一）（2/2）

邵华不说话，黄良又忍不住问：“广明大师，住持方丈在这里等了二十年，那他现在又有多少岁？”

广明看看黄良又看看邵华，慢慢地说：“光绪三年，丁丑年牛。”

黄良不懂，看着邵华。

“114岁！”

“那不成神仙了！”

两人心里都大骇！

……

8月20日晚，邵华和黄良到达福州。

两人在洋头口选了一家不大的宾馆住下，和深圳相比，这里住宾馆的价格便宜了一半。两人心里大悦，感觉福建人民厚道。吃过晚饭时间还早，便一起逛了逛福州的夜市。

福州毕竟是第一批对外开放的港口城市，夜市也是繁荣。邵华和黄良都是第一次跨越省界，逛得兴趣盎然。11点左右，两人都觉得有些累了，准备吃点东西便回去睡觉，于是选了一个叫“锅边糊”的夜宵档坐了下来。

锅边糊是福州的特色小吃，其实就是一种米糊制品，配料多样，质地软嫩，美味可口。

“老邵，看你优哉游哉，可不要跟上次深圳一样，弄得灰头土脸。”

“放心，这次我们是直接去交易所，刚发行的股票，只须排队就可以。如果运气好，几分钟就能弄好。”邵华一边吃着锅边糊一边说，“22号才发行，明天我们好好看看这个福建的省会。”

“那就好，打下手的事我会干，你老放心，就交给我黄良了。”黄良吃完感觉不错又叫了一碗。

“老邵，我觉得这闽地人要比我们粤人厚道，印象不错。”黄良看了看手脚麻利，又热情大方的老板娘说。

“是，我感觉也好。当然，个中缘由也不少的，除了闽人本性如此，还有就是他们整体的经济水平没有广东高，再者广东一直都是做生意的人比较多，无商不奸嘛。”

“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人嘛，人情味多一点还是好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夜宵档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两人吃得差不多准备结账回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啤酒瓶落地的声响，接着传来喝骂吵闹的声音。

只见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夜宵档，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乞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他前面的桌上坐着四、五个二十几岁的小青年，正在对他呵斥。小乞丐傍边站一个厨子，用勺子指着他骂：“你这狗崽子，早说离我的档口远点，自己找死。”转头又对那几个小青年说，“各位兄弟，掉地上的两瓶啤酒算我的，这小崽子我早就想揍他了，你们好好教训他，出出气。”他是想撇清自己的责任。

那几个小青年看来也已经喝了几瓶啤酒，挥挥手叫厨子回去炒菜。其中一个站起来，拿起身边还剩半瓶的啤酒走到小乞丐身边，踢了他一脚说：“我最讨厌乞丐了，脏兮兮的，影响市容。哥几个，看我帮这小兔崽子洗洗。”拿起半瓶啤酒往小乞丐头上倒去，桌上的几人拍手附和。

黄良看不过去，想站起来。邵华按住了他，“老黄，别冲动。我们出门在外，少惹事。”

老板娘也过来小声地对他们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那几个是这里的小混混，不要惹他们。赶紧吃，吃完就走吧。”算是善意的提醒。

经这么一闹，黄良也没了胃口，气鼓鼓地看着邵华。邵华赶紧叫老板娘结账，吃了三碗锅边糊，一碗四块，才十二块钱，非常便宜。

突然又是一声啤酒瓶落地的声音，只见刚才站起来的小混混还没有消气，玩得兴起，把手中的空啤酒瓶摔在小乞丐面前，弹起的玻璃碎片还伤到了小乞丐的手，鲜血直流，但是他可能也知道这几个小混混的恶名，只是发抖，一声都不敢吭。

“小崽子，你碰掉了爷的两瓶啤酒，跪在这儿，爷们就饶了你。”小混混指着地上的碎玻璃说。“如果不跪，我要你半条命。”

小乞丐听了心里非常恐惧，他抬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小混混，“求求大哥，饶了我吧。”恐惧让他忍不住说话求饶，带着哭声。

“跪！”又踢了一脚。

小乞丐看求助无望，绝望得麻木地站起来，就准备往前跪……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拉住了。

邵华也是忍无可忍，把小乞丐拉到自己的后面。

“几位兄弟，这孩子还小，不小心碰掉了你们两瓶啤酒，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这顿饭算我的。”黄良也是挺身而出。

“你们算老几，敢替他出头？”一个脸上带伤疤的人说，看样子是头。

邵华感觉到小乞丐浑身发抖，一股怒气慢慢升起。

“各位大哥，孩子还小，我们替他求个情，就原谅他这一次吧！”邵华紧紧抓着小孩的手。

“原谅？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凭你一句原谅就算了，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那你们想怎样？”邵华冷冷地说，黄良已经感觉出他的愤怒。

“好说。”又一个小混混也拿起一瓶啤酒站起来，“我帮你洗个头，否则，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走！”

“大哥哥，你们走吧，不用管我。”邵华没想到这个小乞丐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低头对他笑了笑说：“放心，不用怕！你站在哥哥后面。”

两个站着的小混混一起到了邵华跟前，恶狠狠地盯着他。

“老黄，我们的拳脚好几年没用了，今天晚上看来要松松筋骨了。”邵华用方言跟黄良说。

“正有此意！我对付坐着的，你面前的自己解决！”黄良不动声色地走前了两步。

同福村一直有习武之风，几乎每个村民都会学几套拳防身健体。邵华和黄良就更不用说，两个皮小子对武术好像是特别有天赋，连村里的老族长都对他们赞叹有加，说这俩小子能把村里的武术发扬光大。其实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当初认真学拳的原因：怕人欺负；好欺负人。学艺有成以后确实也欺负过好几拨皮蛋，为此两人屁股上都挨了家长不少的板子。

邵华身材高大，身高接近1米85，三五个小混混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是怕打架伤到别人。黄良的身高也接近1米80，他不但有身手，而且是大力士。

两人说的方言小混混听不懂，烦躁起来，拿着酒瓶的小混混把酒就往邵华头上倒。

说时迟那时快，邵华一把夺过酒瓶狠狠地砸在他的脸颊上，同时抬起右腿用了六成力气踢中另一人的小腹，两人痛得当即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黄良的动作也不慢，他用了四成的力气，一掌斩在靠近身边的人的喉咙上，那小混混当即痛得失气倒在地上；随即抬腿给了另一个人的下颚就是一大腿，那人蹲在地上，口鼻皆血，牙齿肯定是少了几个。

伤疤脸对突如其来的情况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已被邵华和黄良夹住。

“老邵，出手够快够狠的啊！”

“老黄，你的力气可要悠着点。”两人同时哈哈一笑。

“小子，还要玩吗？”黄良狠狠地拍了拍伤疤的脸。

伤疤脸地看着瞬间倒在地上不听呻吟的四人，眼露惊恐神色，“大、大哥，我、我、我们错了，请原谅！”

“就这么简单吗？”黄良睁大眼睛瞪着他。

“我懂，我懂。”伤疤脸拿起一瓶啤酒就往自己头上倒。

邵华笑着对黄良做了个暗示，黄良看伤疤脸倒完啤酒，一把夺过空酒瓶在桌上一砸，手上剩下半截寒光闪闪的玻璃。

“我最痛恨欺负小孩的人，小子，你左脸有个疤，哥哥给你弄个对称的吧！”说着就往他右脸上划。

“别、别，兄弟，饶我这一次，我、我、我给你磕头……”伤疤脸竟然真的跪在地上。

“滚，带着地上这几个，赶紧滚。否则再多给你几个疤！”邵华在伤疤脸背后狠狠地踢了一觉说。

伤疤脸和地上的四人如得大赦，连滚带爬地捂着痛处跑了……

“看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得些教训！”黄良看到那个厨子想说什么，气不打一处来，“还想我们付你的损失费吗？”

“算了，都不容易。”邵华看看损坏的桌椅，给了那厨子1块钱，带着小乞丐，和黄良又回到“锅边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