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手帕与令牌(2/2)
只是,没想到,张进喜会死,张小辉会屠府。
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天意作人!
死就死了吧,与她何干,她本欲帮忙,而刘翠芝有没有富气享受,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再者,死的是北烈人,她为何要良心不安?
春草冷冷一笑。
跪过那道西和宫门槛的时候,她恢复平淡的脸色,朝温婉喊了一声,“娘娘。”
“春草?”
温婉看到她,颇为惊奇,“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店铺那边出了事?”
“没出大事,就是容妈妈说,生鸡跟生鸭又快没了,只能维持今天的,让奴婢进来问问小姐,明天还开张吗?”
“开张,怎么不开张!“
温婉道,“御牌一启动,你没发现六市九街越发的热闹了吗?现在正是大卖时期,当然要开张了,不能关店!”
“可是……”
温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古有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材料,这是头疼的问题。
她想了想,唤来春桃,让她去备纸墨,备好拿过来。
春桃依言去做。
温婉拿笔墨写字,写罢,她将纸递给她,“你去御膳房将这几样东西做出来,材料和做法我都写上面了,你自己去琢磨吧,做好端过来,我要尝一尝,可以的话,明天……”
她低头,看看手边只做了三分之一的雕钟,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完成,她又道,“明天后天,这两天,你就做这些东西先让容妈妈在店里卖。”
春桃接过那张纸,看了看,问,“娘娘,这是什么?”
“冰激凌。”
“冰激凌?”
春桃跟春草同时疑惑。
那是个什么鬼?
春草也凑过来看春桃手上的纸。
没看懂。
她除了练武,对别的东西都没多大的悟性。
温婉点头,“冰激凌,就是用奶油做的一种冷品,现在北烈正处于炎热季节,大家都在想着降署消署,这个东西,他们绝对会很喜欢,一旦销售,定会大卖。”
好吧,销售没听懂,但,跟了她这么多年,两个丫环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
“娘娘,这东西这么好卖,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呀!”春桃撇嘴,“早拿出来不是要多卖好多银子?”
温婉听了,噗嗤一笑,“你什么时候比小姐我还要爱钱了?”
春桃也笑,“奴婢可是受小姐熏陶的。”
好吧。
有这么容易被熏陶的丫环,她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道,“原先不做,是因为御牌商铺的原因,我这个东西,只要一拿出去,就必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他们吃了我这东西,看了我这东西,大概对御牌就没多大好奇了,那样,就等于夺了御牌创意所带来的群体效应。本来想等一等的,等到大众们对御牌的兴趣淡了,再来卖这个。但现在,生鸡生鸭的货源不稳定,店铺又不能关张,只好先用这个顶一顶了,不过。”她强调,“就两天,两天后,我必然会找到稳定的货源。”
两个丫环听一头雾水。
好多词,听不懂。
不过,既然小姐都这般说了,那定然就是对的。
春桃点头,“那奴婢现在就去做。”
“去吧。”
温婉挥手。
春草站了一会儿,也走了。
走的时候,难免又碰到了张小辉,她委实是觉得,这个炎烈,把张小辉放在德阳殿,就是故意的。
一方面监视小姐,一方面恶心她。
春草抿抿唇。
张小辉沉着脸冷笑。
温婉在春桃跟春草走之后,又开始忙手上的雕钟了,为了能早点把轩辕逸拉到阵营里来,她一直没停手。
等到春桃把她画的几样冰激凌做出来,端到西和宫,温婉伸手去接的时候,春桃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通红通红,渗着血丝的手掌。
她大惊,“娘娘,你的手怎么弄的!”
温婉淡淡看了一眼,“哦。”
哦?
哦!
她就哦一声就没事了!
春桃将冷瓷樽往桌上一放,抓住她的手腕,又看了一眼地上怪模怪样的东西,她斥道,“你想做什么东西,只管吩咐奴婢们就是,何苦自己动手?你看你,好好的一双手,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春桃真是气。
那什么破东西值得她亲手做吗?
温婉伸手,去捏她生气的脸。
春桃瞪着她,别过脸,不让她捏。
温婉笑,“你跟我气呼什么,这东西你们又不会做,你知道钟吗?你知道钟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钟有几个针,有几个时间段吗?你们又不知道,再者,我亲手做,才能显示我的诚意。”
说罢,她还是伸手,捏住了春桃圆呼呼,气呼呼的脸蛋,“好了,再雕两天,雕完我就不碰了。”
“还要两天!”
“没办法,总得做完。”
“小姐,你……”
温婉伸手打断她,“冰激凌拿来我尝尝。”
春桃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怎么看怎么刺眼,她郁郁地拿起一个冷瓷樽,樽是碧绿色的,口呈喇叭型,正好可以将冰激凌盛装住。
温婉接过来,尝了一口,尝罢,她说,“还行。”
然后,继续吃完。
吃完,空樽递过去的时候,她说,“里面再放几株新鲜的樱桃,拿到龙阳宫,让陛下尝尝,他若喜欢吃,你每天更换不同的水果放里面,送过去。”
春桃“哦”了一声,又问,“娘娘为什么那么关心陛下,一有吃的就要给他送过去。”
温婉道,“给他换血。”
“啊?”
“因为他长居深宫,天天只吃这些御膳房的菜,这些菜,大概也变不出花样,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山珍海味,鲍鱼肉刺什么的,那些东西吃多了,血脂稠,容易得病。”
春桃挠挠头,“娘娘还会看病的吗?”
“不会。”
“那你怎么知道陛下血,血脂稠?”
说罢,心道,血脂是什么?
温婉说,“我是看他脸庞发红,所以,想着,他吃点凉东西应该会好点。”
“那你之前还给陛下吃烧鸡呢!”
“那是补充营养,你没看他都枯瘦如柴了。”
好吧。
小姐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春桃将另外两种冰激凌搁下,去做带水果的,然后,送到龙阳殿。
温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轻叹一声。
这一次,亏大发了。
希望轩辕逸会回给她一份大礼,不然……
温婉用布条包了包手,继续雕。
两天后。
漂亮的银身金针的大钟就面世了,她让钱一把钟装起来,用马车带到轩辕逸的店铺。
轩辕逸的店铺前,人也不少。
温婉坐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儿,等到人相对比较少的时候,她让钱一把钟搬进去,自己则掀了帘下车。
她今天穿的还是男装,束高发。
进到店铺之后,她哪里也没看,就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来,看着店铺里来来去去的人。
轩辕逸其实也看到她了,但他没有上前。
等到他忙罢,他才走过去,态度平淡地喊了一声,“小楚。”
温婉笑道,“忙完了?”
“嗯。”
“那去看看礼物,喏。”温婉微抬下巴指了指。
轩辕逸看过去,看罢,他站着没动,只问,“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
轩辕逸只得挪步。
大钟被一层布盖着,看不见,轩辕逸回头看了一眼店铺里面的情况,伸手,将那个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抱起来,抱起来才觉得,有点沉。
他对温婉说,“到里面看吧,外面人多。”
想来是个做事很警惕的人。
温婉点头。
正好,她也不想让别人看见。
两个人,穿过小门,进到里面独立起来的一间休息雅间。
雅间里有一个长长的软榻,一张简单的木桌,一把青木椅,一个格子窗对着护城河,半扇窗户在开着,有微凉的风灌入,墙壁上挂着农耕图,图下是两本书,书旁边是一壶,一砚。
简单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可见,主人也不是一个浮华之人。
但,事实是如此吗?
不知道。
温婉打量一眼之后,收回目光,看向轩辕逸,笑道,“世子爷的这个小房间,小是小,却韵味十足啊。”
轩辕逸正在放置手上的东西,听了她的话,眉梢一挑,“以王后看,臣这个房间,是什么韵味?”
“通风舒爽。”
轩辕逸,“……”
他将东西放稳,伸手将上面的遮布拿开,原本静淡清冷的眼眸蓦然一睁,诧诧讶异,惊于眼眶。
他忽地扭头,看向温婉,“这是……”
“钟啊。”
钟?
何意?
轩辕逸眼神一眯,“王后这礼物,是送于臣的?”
“是啊,不送你我弄到你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要送臣这个礼物?”
“作为好友,你之前帮了我很多忙,又新店开张,我送礼物给你招招财。”
“不需要,再者。”他冷冷清清道,“臣与王后,非友。”
“怎么就不是友了?昨天我们还一起吃饭了?”
原来,她昨天用透明瓷器吸引他去应约吃饭,是为了今天这一出?
轩辕逸冷冷一挑眉梢,“那顿饭是东方锦请的,与臣无关。”
这种借口也行?
温婉忍不住翻眼,“我原本是想跟你说,这个钟,是银塑身,金镶针,再以你的瓷加封,置于店中,必然是镇店之宝,会为你增加更多的顾客,这也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且,我敢打赌,除了我之外,你们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你知道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轩辕逸看着那稀奇古怪的线条和数字,蹙眉。
温婉观察着他的脸色,摊摊手,一副很可惜的样子,“你不收就算了,这可是宝贝,你不要,我拿到我的店里去。”
说着,就走近,作势要把遮布盖上。
轩辕逸蓦地伸手,原本只是想挡一下她的,却不想,因为出手的动作有点急,竟是一掌打在了她的手上。
“啊!”
温婉疼的大呼一声,手瑟瑟地抖着缩回,眼泪也差点蹦了出来。
妈的。
她的手都快废了好吗!
她慢慢地将手收回来。
轩辕逸这才看到她的手缠着纱布,他脸一沉,“王后的手怎么回事?”
温婉撇嘴,“磨的。”
“磨的?”
“嗯啊,为了给你雕这个时钟,我可是整整雕了三天,你看你看。”温婉将两只手都递到他面前,“肿了,也流血了,我这尊贵的手……”
话说没完。
轩辕逸忽地转身。
温婉砸巴了一下嘴,这个男人,心是铁做的吗?
轩辕逸的心不是铁做的,他是没心。
不过。
他转身不是走,而是将墙壁上那副农耕图的鞘子抽了出来,然后,走过来,对温婉说,“你坐榻上去。”
温婉看着他。
轩辕逸又说一遍,“坐过去。”
温婉转身,坐在身后的榻上。
轩辕逸拿着鞘子,走过来,半蹲在她的面前,将她的两只手都拿出来,解掉包扎厚实的纱布,边解边说,“不能包这么紧,不透气,容易化脓。”
解开,他按住鞘口的某一处,那鞘口就一开为二,里面,自上而下,摆着好几个瓶瓶,温婉看了一眼,总共有五个,这五个瓶子的颜色都不一样,红的,白的,蓝白,黑的,金的。
轩辕逸拿出红瓶,那瓶口细小细小的,他将瓶口对准她的手掌,那手掌,血丝蔓延,微微浮肿,轩辕逸的瓶口刚对上去,就有一股极为刺激的花香蹿了出来,温婉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什么香,猛地——
“啊!
一声尖叫。
接着就是汹涌的眼泪,全身感管只有一个字,痛!
轩辕逸看着她,看着她睫毛下淌的泪,不知为何,撇了一下嘴,“臣实在是不想收王后的这个礼物,但是,王后用苦肉计这般算计臣,如果臣不收,王后今天出了店,大概臣就是惹祸上身了。”
温婉深深吸口气,疼的冷汗直冒,“我可没有算计你。”
“但你会落在别人的算计里,你这伤,最好是在我这里好了再走。”
“什么!”
轩辕逸眯眼,“想跟臣合作,王后就得警醒点。我北烈大刑律法对王室而言,是一柄杀人利器,上次你能让炎王殿下忍气离开,就因为他深知此律,他不会当着臣的面对你不敬。你今天若是负伤从臣这里走开,保不齐明天,就会有人参臣一本。”
这么……阴险?
温婉讷讷的,木木地瞪着他。
轩辕逸冷冷一笑,“怕了?”
“你说的我又不知道。”
“明天臣会把大刑律法拿给王后看,看罢你就会知道,王后二字,于你而言,是多么至高无尚的存在。”
“那……”
温婉郁闷,“我要呆到什么时候?”
“伤好!”
“啊!”
“不会很久。”
轩辕逸背转过身,将药瓶放好,鞘子拿起来,重新把那种农耕图固定住,边固定边说,“王后的确很聪慧,才华令人惊艳,但是你想扳倒炎烈,光有这些是不够的。”
温婉撇嘴,“我知道啊。”
“臣没什么可送的,就送这个吧。”
轩辕逸松开手,从袖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温婉手疼,接不了。
她只是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是什么?”
“你之前不是受过弓弩阵的暗杀?臣这个,就是调动弓弩阵的调令。”
温婉嗓门一下子拔高,“调令?”
“嗯!”
“你可真是舍得。”
这可是宝贝啊!
调动弓弩阵的调令!
调令!
轩辕逸抿唇一笑,“王后都舍得把那么一双美丽的手献给了臣,臣不拿点像样的东西出来,王后怕会不满,而臣目前能给王后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说的他好像很穷似的。
温婉对他的话当然也是信一半,疑一半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能好?你的药就那般见效?我可是每天晚上都涂金创药的。”也没见得有效。
“越痛的东西,效果越好,你刚不是都哭了吗?”
轩辕逸又蹲了下去,难得地,看着她眼睑下干涸的泪珠,笑了,“臣的药,是这世上最好的药。”
当然,也是最刺痛的。
他又拿出白色的瓶子,打开瓶口,对准温婉的手掌心。
温婉手一抖,“不,不用了吧。”
那药真的很疼。
不是一般的疼,是疼到筋脉的那种。
她有点受不了。
轩辕逸看着她,然后,默默地,眸光垂下,“王后要适应这样的痛,你若接了臣的调弩令,往后,这血腥之途,你就要陪着臣一起走了,不适应怎么行?”
他还是将瓶里的药倒了出来,抹在温婉的手心。
温婉咬着牙,嘴唇都咬红,脸颊淌着冷汗,胳膊冰冷地抽搐着,手也止不住地疼地抽筋。
但轩辕逸看着,平静冷淡。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手上的伤,竟然真的好了。
温婉摔了一下手,不疼。
又拍了一下榻上的软被,也不疼。
她一喜,还没开口问,“你这是什么药?”
眼前。
摆来两件物什——一张手帕,一尊令牌。
温婉抬眼。
轩辕逸清清冷冷地道,“拿令牌,风雨同舟,携手帕,永不背弃。”
说罢,他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题外话------
结盟了。
轩辕逸为什么要把温婉抱到怀里呢……咳,并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是有内幕的哦,什么内幕,明天揭晓。
话说,这个张小辉,张小辉……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小剧场
商戬:“朕还没死呢,把你的臭手拿开。”
轩辕逸:“抱歉,在下等会儿还要再抱一次王后,抱完之后,自会把手拿开。”
商戬:“这小子是谁?”
作者仰脸:“你问我么?我不知道啊,我是路人……”
路人弱弱地问一句——,票,花花,钻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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