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棋逢对手难能可贵(2/2)
人那么多,谁能去管到门口啊。
是以,温婉被炎烈挟持着,穿过那像是广告招牌的屏风,进到了店铺里面。
一进去,炎烈就陡然一怔。
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同样的店铺,她却装的有声有色。
木质墙壁上全被包上了锦布,锦布上面,用不同的丝线缀着各种银饰,靠墙有很多柜台,柜台多用木制成,而四周镶边,中间腾空,底面闪光,银饰品摆放在那光中,亮的耀眼。
炎烈自认自己聪慧绝纶,天赋异常,此刻,还是被惊到了!
他忽地转眼,看向身边的女子,“底下的闪光是你做的?怎么做的?”
问罢,才知道她被自己点了哑穴。
他又给她解穴。
穴道一解开,温婉就怒骂,“你妈……”
啊!
又被点住了!
这个混蛋!
温婉真是要抓狂了!
炎烈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多说别的,你今天就一直维持着这样吧。”
温婉气的脸都红了。
炎烈又将她的穴道解开。
这一次,温婉忍着骂他的话,没吭声。
炎烈又问一遍,“那底下闪光的东西是怎么做的?”
“萤火虫!”
萤、火、虫?
炎烈一字一句,挑眉念出这三个字,他原来想的是,她拿萤火虫是放在门外吸引人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用法。
很新颖。
而且,点子很不错。
炎烈问,“就算有了萤火虫,也没法弄成这种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温婉翻翻眼,“你这是套取商业机密,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商业机密?”
“就是偷别人的创意。”
“创意?”
“就是点子!”
这一次,炎烈听懂了。
他心底隐隐地冒出了一丝敬佩之情,因为,他知道,就算这些萤火虫到了他的手中,他也想不到这个点子。
就算想到了,也,大概做不出来。
他看着身侧的女子,看着她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用内功传音,低声说,“王后不愧是西商国有着惊才绝艳之称的帝师。”
温婉忍不住想,废话么。
也不看她是从哪里来的。
她又抱臂,“王爷可以走了。”
炎烈抿抿唇,沿着店铺走了一圈,这才离开。
晚上,吃过饭,他正准备回锦鸾宫休息,裴根匆忙而来,汇报说,“王爷,门外德阳殿里的太监求见。”
“德阳殿?”
“是啊。”
“可说是何事?”
“说了,说是奉王后之命,来找王爷……咳,索钱。”
炎烈一愣。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王后这是在找他秋后算帐呢。
他忽地“哈哈”大笑出声。
笑罢,裴根愣了。
王爷好久都没这般笑过了,好似遇到了很开心的事似的。王后找他索钱,王爷很……高兴?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裴根自觉着就很诡异。
他小声问,“王爷打算如何?”
“给她钱。”
嗓音里还带着笑的余韵。
裴根去看王爷的脸,王爷的脸,有笑,眼中,也有笑,所以,王爷是真的高兴,为什么高兴?
不懂。
但没问。
他问,“要拿多少钱?”
炎烈笑问,“王后说了多少钱?”
“一千五百两。”
“倒是狮子大开口。”
炎烈甩袖,“给她。”
“是。”
裴根去通知帐房,拿钱给门口的太监,等帐房的回来,他又去回复炎烈。
炎烈此刻躺在龙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裴根进来后,炎烈问了一句,“人走了?”
“嗯。”
“还有事?”
“属下是不明白,王爷为何要给王后钱呢?而且,王爷刚刚看着,还很高兴,属下问这个可能有点多嘴了,但是,王后她是西商……”
“本王知道你担心什么。”
炎烈将书淡淡放下,“但是本王,很久没有遇到这般感兴趣的人了。”
呃?
裴根惊,“王爷,她是我们必铲除之人。”
“是呢。”
炎烈又将书拿起来,裴根偷眼看去,竟发现,那书的封面上,写着,“西商野史-帝师云录”。
他大惊。
却不想,那个的男人,又轻悠悠来一句,“棋逢对手,难能可贵,本王给她钱,是敬她之才,而非她之人。”
这晚,温婉拿到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心情大好。
可是,第二天,一看到张小辉,她的好心情又全都没了。
张小辉跪在西和宫的宫门口,行礼参拜,“臣,张小辉,见过王后。”
王后坐在那里吃早餐,不搭理他。
张小辉一动不动,跪的笔直。
王后继续吃她的早餐,边吃早餐,边翻着那本超极大的北烈皇宫行宫图,当然,她是把宫女太监都使派出去了的,只留春桃在身边伺候。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在看这本书。
她看着,吃着,慢慢地,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直到……
“炎王殿下驾到。”
温婉手一抖,她连忙说,“春桃,书拿进去!”
“是!”
春桃将书一合一抱,抱到了西和宫里头。
温婉取出手帕,擦了擦嘴,继续吃着早餐。
炎烈走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张小辉,又看了一眼孤零零地坐在餐桌边上吃饭的温婉,皱眉扫向远处的宫女太监们,“王后用膳,你们居然不近前伺候,这般不懂规矩,留着何用,来人!”
“王爷!”
门外的禁卫军,立马冲进来。
炎烈说,“把这些人都拖下去,杖毙。”
“饶命啊!”
“饶命啊!”
“饶命啊王爷,是娘娘不让奴婢们近身伺候的,不是奴婢们不去伺……”候。
候字没说完。
脖间一红。
瞬间就没了声息。
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反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强词解释的宫女,死了。
其它剩下的宫女太监们再也不敢说话了。
只瑟瑟发抖地,被禁卫军们拖下去,施行……杖毙。
温婉吃饭的好心情彻底地没了。
前脚来一个张小辉。
后脚来一个瘟神。
来了就来了吧,还非得搞点血腥。
非要给她整点绯闻出来。
不用想,明天,大臣们的折子上,又会多一项,“王后不贤”的罪名。
温婉将筷子放下来。
炎烈走过去,直接往她对面的椅子里一坐,挑眉,“王后不吃了?”
“本宫吃饱了。”
就是想吃,看着你也吃不下了!
“本王还没有吃。”
“管本宫什么事啊?你没吃回你的王府去吃。”
炎烈淡淡看着她,“王后这几天对陛下关爱有佳,每天不是送汤就是送美食,今日打算给陛下送什么去?”
温婉冷笑,“王爷操心的事可真多!”
“本王谢王后的提醒。”
温婉站起身。
炎烈眯眯眼,“李斯。”
“在。”
“宣旨。”
“是。”
李斯将圣旨展开,看一眼即将走到门口的温婉,说,“王后接旨。”
温婉一愣。
她飞快地扭头,看向炎烈。
炎烈似乎早猜到她会看过来,正等待着呢,对上她的视线,他微微一笑,“王后若是不接旨,本王很乐意为王后收尸。”
温婉咬牙。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北烈国的一切大权,都掌在炎烈手中,而且,老皇帝竟然不上朝,就让他这个儿子为所欲为!
圣旨?
麻痹。
到底是圣上的旨意还是王爷的旨意?
他又想做什么!
温婉恨恨地站着,不接旨。
就是不接旨。
炎烈漫不经心地玩着手边的瓷杯,唇畔浅淡,撩出一抹冷笑,“御林军可是在宫门外候着呢。”
这就是威逼了。
而且,他是预谋而来。
御林军都带来了,不是预谋是什么!
温婉愤恨着,慢慢地跪下去。
当她跪地的那一刻,李斯不动声色地移开,站在她的侧后方,而炎烈,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眼角细微地眯了一下。
她跪的地方,正对着张小辉。
李斯念,“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陛下自封后以来,身体屡有不爽,顽疾沉疴如影随形,虽有御医精心照料,却丝毫未见好转,王后既来自西商,又有神明富佑,身带祥瑞,今,特赐王后十日皇寺香火,为陛下,祈福,送灾。”
李斯念罢,走上前,将圣旨递给她,“王后接旨吧。”
温婉愣愣地看着那圣旨。
突地感觉,要想扳倒炎烈,靠她一人,真的不行。
如果他只是一个王爷,这还好办些。
可现在,他不仅有王爷的实权,还有皇帝的实权,这就,不好办了。
她能抗旨吗?
不能啊。
她伸手,将圣旨接过来。
同一时刻,一只鸟,无声地从北烈皇宫的上空,爬山涉水,飞到了西商皇宫,落在了商戬的面前。
寿南一惊,“主子,是飞影的信!’
商戬看着那只鸟,眉头深锁。
这可是飞影来的第一封信,从她离开之后。
而且,他秘密交待过他,报凶,不报吉。
所以……
商戬猛地伸手,抓住那鸟。
等那鸟复述完所有事情的始末,商戬猛地站起来,“传文相!”
文相被急急召到皇宫,只开口说了一句话,“皇上。”
那个男人,就丢三个字,“拜托了。”然后,转眼就不见了。
文相一愣。
寿南说,“这段时间国事也不是很繁重,文相若是处理不过来,可以宣尚书们过来商议,皇上有要务要处理,暂时不临朝了。”
“什么!”
怎么又不临朝了!
寿南拍拍他肩膀,“皇上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文相还想再说什么,寿南也走了。
文相,“……”
到底什么事,能让皇上丢下国事不管,匆匆离去?
温婉接了圣旨,炎烈就站起身走了。
春桃走过来,将她扶起,担忧地喊一声,“娘娘。”
温婉说,“扶我进屋。”
“是。”
春桃把她扶进屋。
一进屋,温婉就狠狠地将圣旨摔在地上,“这个炎烈,他是想置我于死地!绝对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若真去了皇寺,很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已经是里面最猪血的剧情了。
她去皇寺祈福,与世隔绝,炎烈大可以派杀手杀了她,然后,对外谎称,她得了什么病,染了什么寒,或是受了什么伤,反正,以他的智商,他会有很多正当的借口,让她死的光荣伟大又不受怀疑。
他是在报复。
绝对是在报复!
报复她昨天坑了他一千多两银子的事。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温婉真是气结。
春桃一听她的分析,吓了一大跳,忙说,“那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小姐你不要去,不能去啊!”
“我也知道不能去,但,又不能不去。”
“小姐!”春桃大喊。
温婉沉了沉心,静静想一会儿,道,“十日时间,不长,只要我能坚持度过这十日,陛下的身体有起色,那我在北烈皇宫里的路,就容易多了。”
春桃都知道前面有危险在等着自己小姐,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去?
她跑出宫,找春草。
又把容妈妈叫回来,还有钱一,钱二,钱三,春水。
所有的人,都集聚在西和宫温婉的寝宫里。
众人看着温婉。
春草问,“小姐要去皇寺?”
“嗯。”
“那奴婢陪你一起去。”
“不用。”
温婉道,“小姐不是刚得到了一个带刀侍卫吗,这种时候,当然是带上他了,不然,要他何用。”
“可是。”
春草还想说。
温婉挥手,打断她,“我带上春水就好,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我,我岂非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让我去祈福,那我,就给他祈个……一路圣光满载!“
温婉安排了众人的工作,收拾一下,带着春水,还有张小辉,还有一些宫女太监,就去了皇寺。
而在她跨出德阳殿宫门的时候,竟然被众大臣围住了。
“王后愿意为陛下祈福,这真是陛下之福啊。”
“是啊是啊,希望王后这一去,陛下的身体就能好起来。”
“肯定的啊,王后可是西商国的帝师呢。”
“陛下封后那天,身体看着不错,老臣想,王后对陛下,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
很多人,说着很多话。
很多看似恭维,实则,让她越陷危险的话。
这些大臣们的意思是——陛下若是不好,就是她这个王后的错了?
管她什么事!
温婉看着这些人,看罢,抬头,看向人群外的炎烈。
他淡淡地站着,身姿岿然而立,目视着前方,有如在看一场戏,一场她身隐囹圄却又不得反抗的戏。
好吧。
温婉承认,她当时没有在温泉崖顶一枪崩了他,她真的想骂娘!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看向众大臣,“本宫为陛下祈福,这只是本宫微末的一点儿心意,而陛下既是天子,就必受上天垂爱,又岂会一直缠绵病榻,祈福不是根本,关键还是要让御医们用点心,好生治疗。”
她说罢,静大臣们静默了。
好久,都没人吭声。
当然了,他们心知肚明,陛下的病,那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也反反复复地,好了又坏,坏了又好,总之,不消停,到后来,缠绵床榻,病如膏肓。
在他们的心里,其实,陛下好不好,无所谓。
因为,北烈国,有炎王统治。
这就够了。
可,这话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啊。
再者,炎王殿下似乎很讨厌这个王后,接三岔五地找她的麻烦,他们当然得投其所好啊!
是以……
有人走出来,想呛驳她两句。
却不想,忽地,人群外,传来一道低沉又有点病弱的声音,“王后能这般为朕着想,实乃朕之福啊。”
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众大臣一惊,慌慌转头。
然后,就看到了,他们那个缠绵床榻的陛下,穿着深黑色镶龙的帝王袍服,在季全的搀扶下,慢慢走来。
众大臣们脸上有惊,有喜,惊喜过后,哗啦,全都跪了下来。
包括,炎烈,也跪了下来。
老皇帝走过他,走过众大臣,走到温婉面前,将她的手轻轻牵起来,“虽然王后想去皇寺为朕祈福,但皇寺偏远,又清苦贫寒,朕怎么舍得让朕的王后受那般苦,这祈福就算了吧,王后若真的担心朕,晚上就陪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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