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楚老头(2/2)
这宅子位于皇城西街,位置独特,环境优美,最主要的是,这里似乎没有闲杂人等。
炎雷一看到这个宅子,甚为满意,笑着点头,“就这个了!”
然后,吩咐赵曾冲,“你去问一下,这宅子是何人的,买来便是,若是家主不卖,直接杀了。”
“是,王爷。”
赵曾冲去打听,但他是文官,没武力,所以,东兴也一起跟上。
两个人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这座几近无人住的旧宅,是楚家的,而如今,楚老爷子住在皇城郊外,不在城内。
赵曾冲打探到这个消息,立马去告知炎雷。
炎雷一听,眼睛陡地一眯,“姓楚?”
“是!”
“本王没记错的话,这西商国的帝师,也姓楚吧?”
“是的,王爷。”赵曾冲答。
炎雷莫名地冷笑,“这倒是够巧!你刚说,那姓楚的老头,住哪?”
“城郊,据说要两个时辰的路程。”
“呵!”
炎雷觉得有趣极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楚老头,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说:“那便随本王一起去拜访拜访!”
说是拜访,实则是什么,可就真不知道了。
三个人,各自驾马,去了楚庄。
到了楚庄门前,三个人勒马。
东兴看着那不大不小的宅院,说:“王爷,属下去敲门。”
“嗯!”
炎雷高坐在马上,细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庄子。
庄子不大,细耳听去,庄子内似乎也没什么声音,很静,配合着这片清幽的环境,倒有一种世外桃林的感觉。
东兴下马,去敲门。
门敲三声响后,有脚步声过来,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依旧是钱一。
钱一打量着眼前的人。
瘦柄的个子,颧骨微凹,脸形细刻,一眼望去,单薄如风,可他腰中缠刀,站立如松,此人,看着弱不禁风,可,能使刀者,臂力必然雄浑。
钱一心中计较,此人对上凌霄,大概有七成胜算。
他眯了眯眼,很快就迎笑问:“是这位壮士敲门?”
“嗯!”
“可有事?”
“我家少爷想找楚老爷。”
“哦。不凑巧,我家老爷今日陪着夫人去烧坟了,大概要在那里住一夜,天明才能回庄子。”
“烧坟?”
“是啊,你不知道吗,西商国十五年节过了后,都要给祖坟烧些纸钱,这是西商的习俗了,壮士不知道?”
东兴抿唇,“那便打扰了。告辞。”
东兴转身,去到炎雷面前,向他说明情况。
炎雷听罢,眯眼望了一下天,这个时辰,刚近巳时,西商国的气候比北烈国暖,如果在外过一夜……
炎雷对东兴跟赵曾冲使了个眼色,东兴上马,然后,三人调转马头,离开了。
其实,没有真正离开。
只不过是,远离了这个庄子而已。
钱一将门关上,转身,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他迅速去往书房,面见楚淮。
“老爷,来了三人。”
“嗯,照我说的话说了?”
“说了。”
“人走了?”
“看样子是走了。”
“你去打探打探,这三人来楚庄是为何事,切记,勿要被他们发现。”
“是!”
钱一去打听消息。
楚淮推开书房的门,看着外面的天色。
刚过完十五,其实,节日的氛围还很浓厚,楚庄冷清,但宅子里的大红灯笼依旧很鲜艳,一排一排地排列着,在冷风的肆虐下,迎风摇摆。
莫名的,楚淮叹一口气。
楚夫人温了暖汤进来,听到他的叹气,就问:“怎么了?好多年都没听你叹气声了。”
她将瓮煲放在桌子上。
楚淮关上窗,走过来,往她旁边的椅子里一坐,端过她盛的暖汤,一口一口地喝着,喝罢,心腔都是暖的。
他将碗瓷搁下,握住她的手:“我是担心婉儿。”
“婉儿怎么了?”
“我是希望她没事。”
楚夫人听他这般一说,立马慌了,“婉儿会有事?”
“夫人莫急。”
楚淮拍拍她手,“我只是猜测,得等钱一打探了消息回来,我才能确定。”
楚夫人看他一眼,脸上明显的有了忧色。
她跟他夫妻多年,当然知道他不会凭白无故地说这话,而这话虽不肯定,那差不多也是**不离十了。
也就是说,婉儿确实会遇到危险?
她说:“你再派两个人去帝师府,春草一个丫头,我怕伺候不来。”
“嗯。那便让钱五过去。”
楚夫人眼一瞪,“一个太少了!”
“不少。”
楚淮也瞪她,“你以为我培养出来的人,很差吗?”
楚夫人无话可说了。
楚淮把钱五叫到书房,吩咐了他几句话,就让他去帝师府,保护温婉了。
钱五也不耽搁,从书房出来就立马动身。
钱一去打探消息,花了两个多时辰,再加上赶路的时间,等回到楚府,已经夜了,但他来不及休息,也来不及吃饭,立马去向楚淮汇报。
楚淮没睡,就在书房等他。
他一进来,楚淮就问:“打探到了?”
“嗯!”
钱一脸色凝重地说,“果然如老爷所料,北烈国,来人了。”
“何人?”
“一个王爷,一个侍卫,一个文官。”
楚淮脸色一沉,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末了,他又将窗户推开,“可探到他们为何来楚庄?”
“大概是因为想买下老爷在皇城的旧宅。”
“哦?”
楚淮眯眼,“作为北烈国来使,皇上没有给他们备驿馆?”
“没有,据属下打探的消息来看,这三人,应该是被皇上轰出皇宫的。”
“啊?”
即便是经历过那么多事的楚老将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都不免惊讶地瞠目了,他倒是第一次听说,把来使赶出皇宫的!
这。
皇上……
他。
楚淮想到第一次看到商戬的样子,忽地一笑,“原来我还担心,怕西商国会在城门大开后,抵不住北烈国的碾压,如此看来,我倒是白担心了,咱们这个皇帝,果真是个不好相与的啊。”
“属下也觉得是。”钱一也笑。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惊讶啊。
皇上的举止,虽然说,有点太冒险了一些,因为搞不好,就可能会引来北烈国的铁蹄进犯,但细细一思考,又觉得,这个皇上,胆大,而,有勇有谋啊。
“老爷这下应该能放心了。”
“嗯。如此,明天那三人若是再来,你只管放进来就是,事隔了多年,我也想看看,北烈三王,是否还如曾经那般,令人惊叹。”
“是!”
楚淮挥手,让他下去,走之前,又交待,“让春梨跟钱三明天待命,如有机会,让他们好好会一会这北烈王爷。”
“是,老爷!”
“下去吧。”
钱一离开。
楚淮也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
天一亮,鸡鸣刚响,炎雷就醒了。
为了等楚淮,他们三人并没有回城,而是就在马上窝了一晚。
这一晚,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鸡叫之后,他就睁开眼,抱臂,躺着马背上,看着通向楚庄的那条路,只不过,从鸡鸣盯到黎明,再盯到日出,再盯到早食,也没见有什么马车,或是什么人,从那里过来。
他眯眼,一下子坐起,对东兴和赵曾冲说:“再去一趟楚庄。”
三个人又驾马赶来。
这一次,还是东兴敲门,钱一开门。
不过,这一次,钱一将他们放进来了。
炎雷在踏过门槛的时候,往他脸上一斜,那目光,带着肃杀的冷意,“你家老爷回府了?”
“是啊。”
“何时回的府?”
“就天亮啊。”钱一微笑着说。
炎雷冷哼。
天亮?
他从鸡鸣开始,就一直盯在进楚庄的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而他家老爷,难道是遁地回来的不成!
当然不可能是遁地回来的,所以,这个楚老爷子,昨天是故意把他拒在门外的!
炎雷想到这一点,心中的杀意顿时陡升。
他冷冷一笑,进门。
就看看,这个楚老爷子有什么能耐,躲过今天的死劫了。
楚淮在陪着楚夫人用早膳,钱一将人领进前厅候着,又去后厅的饭堂向楚淮禀报。
楚淮说:“让春梨去备茶。”
“是。”
钱一下去唤春梨。
春梨沏好茶,端到前厅,给炎雷,东兴,赵曾冲三人各自添杯,添罢,将杯子摆在三人面前的桌子上面。
茶很香。
是温婉自制的香茶。
不过,这三个人,目前可没心情去喝茶。
这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春梨的身上,炎雷是暗暗惊奇,东兴是略有疑惑,至于赵曾冲,他是无聊,所以才会打量着这个丫环。
炎雷原本是想在得到地契后直接将楚老头宰了的,但现在看来,他怕是宰不了他了。
单不说刚刚迎门的小厮,武功跟他不相上下外,就这么一个倒茶的下等丫环,武功竟然深不可测到让他看不出深浅!
这楚老头,是什么人?
炎雷收回在春梨身上打探的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一口罢,又满眼惊奇。
他又喝了一口,喝罢,问春梨,“此茶甚香,在下可否问一下,这是什么茶?”
春梨微笑,“这是我家小姐自制的花茶。”
“花茶?”
“嗯。”
“你家小姐,是……帝师?”
“是啊。整个西商国的人都知道,我家小姐是帝师呢。”
说话的时候,口气里略带小骄傲。
炎雷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入口脾香,香气袭鼻而出,似乎,这茶水里酝酿着一片花海。
好茶啊!
炎雷眯眼,心里却在呢喃着一个词,帝师……
忽而想到,刚刚在大殿上,看到的那个女子,身材娇小,官服深重,可那一副绝世容颜,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都没有见过的。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国色天香般的美人。
书上说的颜如玉,指的,便是此等美人了。
难怪父王要以迎娶的方式将此女引入北烈国,而非派人暗杀了,如此个美人,他怕是舍不得吧!
炎雷想到那个老死不死的皇帝,眼底又落下一片冷。
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楚淮来了。
他一进前厅,首先就看炎雷。
很容易分辨。
因为,身为帝王之子,那气势,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楚淮对着炎雷一笑,“是你们找我这个老头子?“
炎雷没站,就坐在位置上,眯眼,打量着楚淮。
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脸润色,眼神间,平静亲和,没有戾气,而观他走路,是没有武功的。
炎雷说,就坐在那里说:“在下看中了楚老爷在皇城中的那处旧宅,今天来,是想跟你买下的。”
“哦。”
楚淮笑,坐在他对面的位置,“那旧宅好多年都没住了。我本打算将它重新修葺一下……”
“你卖给我,我自然会修葺。”
“可是。”楚淮露出难色,“我没打算卖啊。”
“在下打听过,楚老爷子一直住在这个郊外的楚庄,从来没回过旧宅,那旧宅,想必你是不住了。”
“但我也没打算卖。”
“要如何才会卖?”
“壮士,这旧宅虽然是没住了,但我跟我的夫人对它都有感情,所以才一直留着。”
“一个死物,能留什么感情,楚老爷是故意不卖在下的吧?”
楚淮连连摆手,“万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仆役说你昨天跟你夫人去烧香上坟,但其实,你是在庄子里吧?”
炎雷盯着他,咄咄逼人。
楚淮微愣,“我一直在庄子里啊。”
哼!
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你说价钱,我出双倍的钱给你。”
“真不卖。”
炎雷一下子就怒了,猛地一拍桌子。
啪!
桌子应声而碎。
他冷冷盯着楚淮,“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楚淮抿唇,直接起身,无视他,走掉。
炎雷何时被人这般无视过,当然,他自认他身为王爷,高高在上,但其实,有一个人,一直都是无视他的,而那个人,是他这一生最痛恨,也最不服的。
如今,看到楚老爷子也这般无视他,他暴躁了。
他本来就是暴躁的性子,被人一点就容易炸毛,他来西商,是要做一翻功绩给皇上看的,所以,他收敛,但一遇到炎烈,不,应该说,遇到像炎烈那般无视他的人,他就开始炸毛。
在楚淮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
铮!
剑鸣声响起。
一柄薄剑闪电般刺入眼前。
只可惜,眼看着要刺入楚淮的胸口了,又一柄利器,比他更快的速度,击退了那柄剑。
出手的,不是春梨。
而是跟着楚淮过来,守在门口的钱三。
钱三使用的兵器也是剑。
但他的剑,与寻常人所用的剑又有点不同,是断剑。
都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一把断剑,如何能伤人?
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会用断剑来比斗的,可这个人,目光冷毅,手稳,身稳,剑稳,虽是断剑,却透着森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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